得到今天事情竟到了这步田地！“大哥，我们也走吧。”傲月走到他的身边建议。大约她是不希望见此处的气氛越来越怪异。肖剑今夜的行为足以引起谢岚排山倒海般的愤怒。这样一个生性理智压抑的人再也压抑不住怒火时会怎样？

    “是该走了。你先去收拾，”谢岚浅淡一笑，反而让众人更不安，“我与肖庄主十年不见，连叙旧的机会也没有。趁此机会道个别，指不定将来再也见不着彼此了。”傲月不得不点头――她很不想干预谢岚的主张。在这个时候，干预对谢岚来说是不公平的。谁都插不上手，只好旁观。连柳梦寒也不吭声――他更想尊重谢岚的决定，因为他相信谢岚的理智。

    肖剑倒吸一口冷气。他的手搭在逍遥剑上。谢岚如果突然出剑，他不敢保证能躲得过。“大哥……”他意图先声夺人，“老胡的事全是他挑拨……这些年，我实在很想念大哥……”

    谢岚全然不理会，按照自己不紧不慢的步调笑言：“十年前，徐州的客栈里，还记得你我都说了什么吗？”

    “我记得……大哥为了救我，身受重伤……”

    “如果有一天刀剑相向，不是别人的错。这是我说的。走到今天，孰是孰非不必怪任何人。”

    “要是没有邵七和胡阔海……”

    “后来谢府之约你又说过什么？”

    肖剑无法再辩解，因为太多的承诺都是他亲口许下，又是他六亲不认把谢岚往死里逼。“大哥，对不起……”

    “一声对不起，想再把今天的帐也勾销是吗？这交易做得轻巧！是不是我让了你太多，因此你便以为做了什么都只用说‘对不起’就够了？”

    泪水滑过了肖剑的脸。“我欠大哥……太多。大哥再宽容我一回……”

    “盟主的话我怎担待得起。我怎么敢让盟主欠我什么？哪里有什么欠不欠的问题，什么都是我自找的。人在江湖，我与盟主道不同。”谢岚的微笑里饱含着无奈，更带几分沧桑。他知道谁都把他当戏看。大家都习惯了谢岚的宽容，正等着看那上演了千遍的无聊结局。可是谁也不明白他当年为何一再宽容，以及今日的心情。他停顿了一会儿，轻轻扬了扬嘴角：“你还有什么迫不得已，一并道出来吧。我没什么可说的了。”

    “小弟过去做过许多对不起大哥的事，那是小弟年轻时的糊涂。现在才理解大哥的苦心。江湖路并不那么容易。大哥一个人撑了那么多年，其中甘苦小弟明白。小弟也不想看着大哥太苦……将来来的风雨我们一起担……”

    “盟主还要我再做什么用？添乱？”谢岚强压下话头。这时傲月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他接过包袱准备走。

    “等等，大哥！”肖剑已然双膝着地。盟主向一个剑客下跪，礼节全然错乱了。“我……我不知道用什么才能换回大哥的宽容……大哥，原谅我，我们一起回逍遥山庄。”

    谢岚却冷冷笑着，一句话也没说，兀自走向前。

    “大哥！”肖剑声嘶力竭，“大哥留下吧……”

    他再也压抑不住愤怒，猛地向肖剑宣泄：“够了！我看得够多了。这场戏演了几十年你还不嫌烦？都到这一步了肖剑，剑刃相向是假的吗？所谓共担风雨，你说给谁听？你无非是怕我说出胡阔海的所有行动都在你的默许之下，就想找借口除掉我。真有盟主的作风！我们还有可能称兄道弟？曾经我傻乎乎地以为单凭自己做一些事可以弥合那道裂痕，可我现在觉得没必要再一厢情愿。还不够吗？我连命都交到你手里过，难道得让我双手把头颅奉上你才能安心？饶了我吧，我做不起你的大哥，和这个江湖也无瓜葛，这样至少不会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明明知道我从来不想与你争什么……十多年前你已经让我说过一句恩断义绝，后来我还说过，我们做不成朋友，你还要我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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