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阳光斜射进客房,将整个房间染成一片温暖的红棕色。玉樊离在被一阵轻轻的敲门声惊醒,从桌子上抬起头来,喊了声“进来”,就见叶从恩推门走了进来。她穿着白色中衣,身上随意地披了一件淡蓝外衫,头发亦未绾起,面色苍白,竟是少有的装束散乱的模样。玉樊离皱了皱眉头,却见她忽然屈膝一跪,深深伏倒在地面上,轻声说道:
“不孝徒儿叶从恩,给师父丢脸了。”
“你”玉樊离原本余怒未消,此刻瞥见她的清晰的下颌脖颈线条,竟发觉她在这短短几天里就瘦得让人心惊,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沉默地望着她。叶从恩半天也等不到回应,一时间头晕目眩,只得自己将头抬了起来,却听玉樊离一声叹息道:
“罢了,先起来吧。你睡了这么多天,身子虚得很,还是别跪了。”
“弟子知道自己做的不对。跪一跪,能让我心里也好受些。”叶从恩犹自低头说道。她三天前被段清棠从河里捞起来时已呛了不少水,再加上先前的打斗脱了力,上岸后一声未吭就晕了过去,是同样全身湿透的段清棠把她一路抱回了客栈。那之后她就连夜发起了高烧,玉樊离请了大夫来为她整治,她却一口药都灌不进去,始终神智不清;有时短暂清醒,有时却又不停说着胡话,一会儿喊“三郎”,一会儿又喊“师姐不要”,把沈墨翎看得眼泪直流。大夫只道她性命无忧,却是心病难解,让众人在她醒后好好宽宥她。其他弟子和长老不明就里,玉樊离说她是不慎跌进湖里溺了水,他们也就信了,转而各自忙着群雄会的比试去了。
玉樊离一生只有四个弟子,二弟子玉兆珩是他的亲生儿子,也是未来的掌门继承人,此次被留在望御门暂行掌门之职,故而不能参赛。玉樊离原本对其他三个弟子寄予厚望,然而叶从恩偏偏在大会开幕前出了这档子事,沈墨翎和段清棠明显没了参赛的心情,他自己也是烦忧不已。好在其他弟子表现得还不错,也算捷报频传,让他心里还算稍稍安慰了一些。此刻见叶从恩醒来,他总算心下一定,迟疑了片刻,还是开口道:
“宁儿,你昏睡的这几天,为师仔细想过了。之前你舅舅就有给我来过信,让你早日回去继承拂月山庄。我们还要在此地停留一阵,你就赶紧将身体养好。等我们回了门中,你收拾一下东西就尽快启程吧,不要在俞州久留。”
“师父?您要赶我走?”叶从恩不由失声叫了起来。玉樊离神色一黯,有些勉强地笑道:
“是你舅舅早就同我开始商量的,并不是为师临时起意”
“可是我自己要回去,和您让我回去,那是不一样的啊!!!”叶从恩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玉樊离见她神情戚戚,自己心里也有些不忍,但还是狠命硬下心肠道:
“为师本不愿说破,但你却如此不听话!你瞒着其他人与外男勾结,暗通款曲,险些酿成大祸,甚至为了外人欲伤同门,丢尽了我望御门的脸面。看在你舅舅的面子上,为师不把你逐出师门,就让你自己离去,你竟这点道理都不懂呢?!”
“师父”叶从恩看着玉樊离脸上恨铁不成钢的神情,眼泪终于忍不住滑了下来。她心知玉樊离一直将自己视作亲女一般疼爱,但她这次实在做得太出格了。他毕竟是一门之长,必须维持和千影教的良好关系,此刻也是为了保住她不得不让她离开。虽然千般良苦用心她都能懂,但一想到自己很快就要被勒令离开住了近十年的望御门,心中就不由万分凄凉。玉樊离见她一语不发c眼泪却早已决堤,自己心里也一阵阵隐痛,不由叹息道:
“宁儿,你和墨儿都已经大了,为师不可能永远留你们在身边。就算这次不发生这件事情,为师也预备在群雄会后就遣你们各自返家。只是现在你与何萧牵扯不清,姚青随时可以以此为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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