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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晋平和严庄把莫忘带走了,宁震谦坐在走廊里,听着那脚步声渐渐远离,每一步都如同踩在他心上一般,每一步,都在提醒他,里面躺着比他伤得更深的人,躺着需要他照顾的人,可是,他怎么能,怎么敢,怎么样,去面对那一张脸
里面传来她轻轻的咳嗽声,很轻,仅仅一声而已,可是,却如雷击一般,击中他的心弦,击得他发疼,击得他心神不宁
他踌躇着,脚步在地上轻轻挪了挪,心中仿佛有一股牵引力一般,要牵着他往内行,可是,身体却被另一股意念控制着,无法走进
直至里面再次传来一声轻咳,他再也无法控制,起身便冲进了房间,速度快得惊人,怕的是,再慢一慢,他又会没有了勇气
近距离地,清楚地看清了床上的人,脸色白得如纸一样,昔日光泽粉红的唇亦泛起了青灰色,瘦削的身体躺在被子里,如平的一般。。
他心里如同针扎一般难受,这不是他的囡囡,不是
他的囡囡是活泼的,充满生命力的,是会追着跑着围着他撒欢的,怎么会是眼前这个形容枯槁的人?
又一阵轻轻的咳嗽,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如一片薄薄的落叶,在风中轻颤。
如何忍睹她这般憔悴的容颜?他含泪扭开头去,喉间哽咽。
默默倒了一杯温水,捧到她面前,轻唤她的名字,“囡囡”不觉喉间如堵,声音嘶哑。
她如纸的面容,紧阖的双眼,眼皮微抖,长长的睫毛微惊。
“囡囡,要不要喝水?”他凝视着她干燥的唇瓣,哑声问。
然,她只抖动了几下睫毛,却没睁开眼来看他。
他心内剧痛,深知她早已醒来,只是不愿意见他,此时此刻的她,必然恨透了他
“对不起,囡囡”几近呜咽,是否,还是走到了尽头?而爱的尽头,仍然只有这一声“对不起”
她无法抑制心中的悲痛,无法再假装什么也没听见,不愿睁开眼,可是,鼻息却因情绪的激动而起伏,眼泪,从合着的眼皮底下缓缓淌出,一直流进脖子里
她的泪
她的泪,从来是他心中易碎的珠
他悲泣一声,头埋进她颈间,凌乱地吸着那些泪珠儿,与此同时,他自己的眼泪也漫进她颈间,和她的混合在一起,再分不清哪颗是他的,哪滴属于她
感受着他的胡茬蹭在她颈间的刺痛,她心中如利刃划过。有人说,爱到极致,便是流血的男人为你流了泪,流泪的男人为你流了血
可是有没有人告诉她,爱到极致也是伤到极致?
这个在她肩头流泪的铁血男儿,他们还可以怎样爱?
她闭着眼,看不见他流泪的眸,看不见他痛苦的容颜,她只看见,她的小囡,在黑暗里越走越远
“小囡小囡问我们为什么不要她”她嘶哑干涩的声音响起,泪流满面。
他伏在她身侧的身体一抖,呜咽声埋在了她肩头,“对不起,对不起”他和她一样期盼着小囡的到来,没有人知道,他有多么爱小囡,可是,小囡还是结束在他的手里
她只说了这一句话,疲倦地侧过脸,连流泪,都变得那么辛苦
原该相互取暖的两个人,却在这般初夏的黑夜里,如隔了一座山
她皱起眉,再一次地连续咳嗽。
他抬起头来,脸上湿漉漉的一片,不知是谁的泪,“囡囡,不舒服吗?喝点水?”
看着她干燥的唇,他把倒好的温水喂到她唇边。
然,她闭了唇,闭着眼,犹如不曾听见。
“囡囡”他换了小匙,将一小口喂进她唇瓣里,可是,她不吞咽,不配合,水流了出来,流向一侧。
他无力地放下小匙,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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