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踮起脚,去找他的唇。好容易找到了,亲上的却硬邦邦的,是他的手背。
“断柯,我不是封钰。你这药性挺大,我带你回去找蛇娘子。”
话音刚落,脚底腾空,被他抱了起來。眼皮沉重,竟然睡了过去。
闭上眼的最后一刻,突然就看清了他。果然不是封钰,是……卒青。
那条二娘手底的小巴蛇卒青。
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脑袋混沌不清,却一直听到耳边有人说话,但说的什么,一个字也沒听清,当然,即使听得清,我醒來的时候也沒有记得。只是睁开眼的时候,床前坐着一个陌生女子。
我一度觉得,这个世界,论起最美的,是我的大娘狐媚娘。说起最冷艳的,是曼珠。她们是我见过最出挑的两个女子。但见到床前的这个人,我觉得我又见到了一个很是出挑的女子,是最清丽的那种。
青丝在头上挽的松散凌乱,这种发型简单,即使放在我生前的年代,也很普遍。清秀的面容里,玉质肤色光鲜,眼波似水通透,粉嫩唇畔清纯。见我醒來,微微勾起,月色般温和。
这样的相貌,让我想起了清高的荷花,洁白的云朵。
“断柯姑娘醒了,云裳这就去找娘子。”
她说她叫云裳,如此轻缈清素的名字,怕是只有她这样的面容,这样的声调才配的上。
云裳腿脚很快,开始我是这么想的。但后來得知,其实她所谓的“娘子”就住在隔壁,我才明白其实她很快的把“娘子”叫來,和她的腿脚沒什么关系。
娘子……我看着门口走进一个女子,一身青绿色罗衫裙,身姿摆弄比春日里刚发芽的柳枝还要柔然,只是就要走到我床前,也不知是这个底板不太好用,还是她又左脚绊了右脚,或者是右脚绊了左脚,反正就是趴在了我的床上。
“好久不见,二娘。”
见到水蛇娘子我并沒有惊讶,因为混睡前我见到了卒青,自然明白他会把我带來给水蛇娘子。倒是水蛇娘子,见到我饱含感情地对着我泪流满面。
“断柯,你这一去这么久,可是想死为娘的了。”
她不说还好,这一说,我不由自主地想了她带给我的信,上面个一个“伪娘”让我着实较真的一番。现在想起,还是忍不住笑了一下。
这一笑在水蛇娘子如此深情款款地思念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所以我赶紧收回,解释:“二娘,见到应该高兴,不要哭了。”
这个“解释”解释的,我觉得自己的智商上升了不少。
看水蛇娘子擦掉泪,对我笑了笑。
以往她的声音我听着刺耳,她的笑容我觉得刺眼。但是此情此景,突然觉得心酸。我真的好久沒有见到她了。
抱住她,我说:“二娘,我好想你。”
我好想你。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我哭过笑过,痛过伤过,也爱过,恨过。尤其是,见到你,我想起了大娘。
但是这些话我都沒有说出來,只是在心里默念了一遍。
我好想你。
正沉浸在和自己娘亲的重逢之中,门外忽然传來一声召唤声。
“娘子,李员外來了。”
耳边突然一声如刀子磨过玻璃的声音,尖锐娇媚得刺伤了我的耳膜。
“我來了。”
然后,我的感情和胳膊都停留在前一刻,而我抱住的人,却已经扭着她名副其实的水蛇妖跳出门去……
她背影消失的拐角,站着一个青衣男子,爽朗的模样,爽朗的笑容。
我对着他也笑了笑,示意他进來。
在两极山,早就习惯了在一起玩耍。因为他看上去比我还小,我也习惯了把他当弟弟。只是,再见他,他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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