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顿一瞬,张贵妃先缓过神来,抬手招呼道,“不是去寿康宫侍奉你皇祖母去了么何时回来的,怎也不进来。”
端静徐徐上前,行至他二人身前矮膝请了安,垂眸淡淡道,“才过来,听闻皇兄在殿内陪母妃说话,想着悄声进来给您请安,不料被您发觉,功亏一篑。”
长而软的眼睑轻垂,叫人看不清她眼底的神色。但想起她方才亦是如此立于后侧,恒王心中发毛,忙笑道,“这有什么,母妃身前,你与皇兄又何必拘礼,想如何都行,母妃又不会怪你。”
侧身给恒王也行了礼,她这才顺着贵妃之意落座下首,温顺道,“皇兄教诲的很是,在母妃与皇兄面前,臣妹自然做什么都无妨。左右做错了事也有你们庇佑,无论是如今还是将来,臣妹只需听话便是了。”
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来,便是张贵妃如今亦忧心忡忡,抬眼与恒王对视一番,开口缓和道,“你这孩子年纪不大,心思倒沉。可别是近日在寿康宫那儿待久了,总陪着你皇祖母念经拜佛,这才收敛了性子。你皇兄也是为你好,盼你活跃些罢了。”
“这是自然的,皇兄是儿臣的亲哥哥,与儿臣一母同出。您更是儿臣的亲母,这宫里头除了父皇,只有您与皇兄与儿臣最亲近,这道理儿臣何尝不知。”端静闻言笑了笑,面色波澜不惊,“儿臣方才所言亦是如此,说错了话做错了事有母妃与皇兄照拂倚靠,自然不必受拘,在外可以任性妄为,在内要受母妃与皇兄教导。便是将来,儿臣这一辈子皆需您与皇兄费心照拂呢。”
“你这孩子”
“瑶儿,你在皇祖母眼前也摆一副如今与母妃回话一般的脸色么”未等张贵妃质疑,恒王先皱眉训道,“母妃是长辈,你与长辈说话便这般不知礼数,从前学的规矩都忘了”
端静抬眼,温言道,“臣妹不敢。待父皇与皇祖母也好,待母妃与皇兄也罢,臣妹是晚辈,自当恭顺遵从,不敢枉费长辈们从前的苦心教诲。日后也请皇兄多费心照拂,毕竟如母妃所言,在宫中除了双亲,皇兄才是臣妹最亲近之人。故而臣妹但求日后出宫后皇兄能照拂臣妹一二,免得臣妹遇事措手不及,给皇兄与母妃丢脸。”
语意虽温和,却听的恒王后脊一凉,如今当真信了张贵妃所言实不知这位皇妹心里头到底盘算些什么。静默一瞬,他仍是收敛好心绪,面容挂上浅浅笑意,缓声安抚,“也罢了,倒是皇兄方才说重了话,惊着你了。”
见她垂眸不语,不由得觉被噎了一回,忙转头看向母妃以眸示意。张贵妃忙道,“你妹妹自小性子沉静,虽稳重,可年纪毕竟还小,长此以往并非好事。想来也是常年待在宫里,也不似五公主一般出宫走动的缘由。等你忙罢你父皇安排的差事,倒不妨接她去你府里住上几日,去皇城外走走。再不济,你那未婚妻王氏与瑶儿年纪相仿,也能顽到一处的。”
“母妃所言很是,”恒王忙道,“先前王氏女也曾与儿臣提起,若是皇妹赏脸出宫,她必定陪同尽宾主之谊。端静若有心,今日便可随儿臣出宫,儿臣必定会安排人照顾好她,您不必忧虑。”
“你行事妥帖,那王氏也不差什么,本宫自然安心。”张贵妃顺势颔首,母子二人一唱一和,“让你妹妹出去走走散散心,也当长长见识。况且端静早已到了挑选驸马的年纪,先前陛下相中几个虽好,终究有缘无分,事关终身,想也急不得,还得看端静自己的意思,慢慢来罢。”
“这是自然的。不过母妃放心,四妹身为皇女,又深受您与父皇疼爱,这将来能有幸求娶她的驸马必定是世家中的翘楚,苦不了妹妹就是。”
侧眸见当事之人如今只慢悠悠地拿着茶碗盖拂着滚气,恒王略略停顿,旋即笑道,“终身大事虽需长辈们敲定,但端静自己也可留心挑选,毕竟是要托付终身,轻视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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