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太子与张尔珍新婚燕尔、不易纳妾，便是西梁公主自己亦是心高气傲，不甘为人妾侍。她又看不上旁人，满心满眼皆是周昱禛，如此僵持下来，反而闹了个啼笑皆非的下场。

    人不愿，自然无人敢逼迫她，西梁使臣只得令为其国皇长子求娶正妃，以两国结秦晋之好。西梁国壤富饶、兵力昌盛，早前被永定侯与宋家二爷率数万骑兵镇压，致使其朝内皇室对大周心中颇有忌惮，已多年未曾有过进犯之举。

    不过纵是如此，当朝周帝亦不敢掉以轻心，听闻西梁有结亲之意只犹豫几回便点头允准，挑来拣去如今皇室中适龄的唯有端静公主一人，遂下旨晋其“端静慧愍公主”之名，以超一品长公主之礼嫁入西梁。

    至于西梁长公主秦姒娆，虽本该随着使臣一同回朝，不过她直嚷着大周上京风光无限好，一时舍不得离开，便自行带着随仆留于驿馆，死活也不肯随大队回家去。这位长公主素来是天不怕地不怕，便是西梁帝后也拿她没有丝毫法子，只得顺从她的意思，派人快马加鞭回朝送信，待得西梁王的允准后又恳求大周皇室多费心照拂。

    原本搭了个端静，大周皇室什么也没换成，圣上心中郁结、正长吁短叹。如今听闻此信正合心意，当即欣然应允，令太子为这位西梁公主安排府邸住所。说是以礼相待、不拘她在上京各处走动；不过是将她当做“质子”，以此来安抚提醒西梁王不敢轻举妄动。

    两国之间如何“交涉”，似乎与那秦姒娆并无干系，得知是周昱禛派人打点的宅院欢喜至极，不愿在宫里头拘着时便常常与五公主结伴去京郊跑马、或是寻薛绛姝在城中顽乐，自得一番乐趣。只是这份欢喜之意到底是因大周上京的独特风光还是为多看心上人几眼，便犹未可知了。

    转眼入冬，上京银装素裹、滴水成冰，又至腊月除夕时。早前薛如意与袁氏惹恼了薛渝与老太太，这一遭被送走，竟是时隔数月也未曾起过惦记的心思，府中上下其乐融融，直至下晌给各院小辈们分赏时，老太太才想起来如今要比往年少备上一份儿，不由得念叨，“这一晃也隔了小半年儿，也不知三丫头去了家庙以后可能收敛性子，长些记性。”

    宋氏正服侍老太太喝粥，闻言手指一顿，等瓷勺柄清脆地击于碗沿儿上，方温婉回道，“早前与母亲说起过，三丫头一人在家庙里头闲不住，才入腊月便去庄子里寻袁氏了。”

    老太太想了半晌，才晃神宋氏委实提过此事，颔首道，“过年了委实该聚在一处，家庙太冷清，她们母女二人不得回家来，愿聚在庄子里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也别管了。”

    左右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宋氏原本就没打算管她们死活，顺势应道，“媳妇与母亲想到一处去了。怕庄子上冷，腊八那日特地吩咐怀义去送些炭火吃食，庄子里虽不及咱们府中热闹，不过只给她母女二人备着，又有下人护院看门，也赶得上小户人家的规制了，大抵能委屈着三丫头，至于袁氏应无甚差池。”

    “你做事妥帖，还能留意她们，心思也广。”想起往年这时候薛如意必定陪在她身侧捏腿按肩，老太太心中不免得记挂。不过终究还有所顾忌，当着宋氏的面儿只夸不怨，“她们母女二人被宠惯了，做事不合规矩，理当多冷待几日，不必管他们了。”

    言罢转头与余下的几个孙女说笑，看似方才不过是随口一问，并未将她母女二人放在心上。可宋氏再抬手喂粥，老太太却连连摇头，显然是因心中藏事才倒了胃口。四姑娘见状忙笑道，“也不知我母亲这会子又忙什么去了，早前她自己在院子里闲的无事，亲自动手做了几样糕点小菜，可惜所做不多，只有父亲有口福品尝。不过父亲尝罢连声夸赞，反又激起母亲的兴致。说是今日家宴上大展身手，若做的好了端出来孝顺祖母呢。”

    于氏精通琴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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