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染过布,打打下手也做不妥当倒是你为何一直拦我,怕我察觉出什么岔子不成”何谌冷笑,却又立住不动,“颜色是老爷下晌亲自调出来的,我只需在旁帮衬倒水便可。有这么多人在,还愁今夜里开不了工。我不懂,大管家总要比你我清楚。”
他倒来了精神,至廊下吩咐一同跟着何文斌来的下人,“去将这两日才从秀坊里出的白绢拿来用,挑成色好的几匹来给老爷。”
下人忙应,或去拿布或是听从何忠的指使将装染料的木桶搬至院中,等预备妥当后两两分散开扯着绢布往木桶中一泅,其畔另有人扬着木杵搅布。
绢布入水后顺势挂上彩,卷着颜料于桶中打着漩涡,只听得院中木杵掀水声哗哗作响。何方心中暗起鼓,忙凑至忠叔身侧笑道,“还是我来罢,这有些功夫怕旁人拿捏的不准,还是我亲自动手才放心得下。”
何忠抿唇,方才素不多言,但如今见何方行事明显心虚他心中难免起疑,回眸见何文斌正闭目养神,轻叹道,“老爷今日有事寻你,如今用不上你费事。进去罢,老爷问你话呢。”
何方不解,转了转眼珠儿,试探道,“不知老爷今夜里怎的有兴致来看这事儿莫不是府里出了岔子还是我做工不妥当惹老爷动怒了”
想着那些个贵人给他传信儿时是叫小叫花子避开众人给的,这两日他又一直谨慎的很,既未曾躲出去吃酒也不敢轻举妄动,何文斌未必能知晓他在暗中打的算盘。
今夜里撞见虽巧,但也保不齐是何文斌因先前一事不放心染坊,这才过来瞧瞧,倒未必是冲着他来。何忠是满府中最得何文斌器重之人,试探他便如知老爷的意思。
不料忠叔非但不语,令错言道,“老爷的心思我也未必尽数知道,想也没什么大事儿,你今日身上倒无酒味,出不了岔子老爷自然不会恼你,先进去罢,免得一会子寻你问话。”
言罢不等何方再问,他错步至一旁,“何谌,你差人去换水,再过半盏茶的功夫便该成了。”
何谌点头,兀自张罗的得心应手。
他二人倒像是早前便分好功夫似的,如今一唱一和地指使下人全权打理,竟未曾使何方有半处可钻空子的嫌隙。
何方虽急的团团转,但如今见二人明显有心防着他一般,何文斌又在堂前看的清清楚楚,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得立在一旁来回转着眼珠儿,想着往谁人身上推这罪责。
不多时,等原先雪白的绢布被尽数上了颜色,令有下人抬了几桶清水来刷洗料子,搅和半晌依旧例打捞出来,原先尚且染好的缎子颜色瞬时掉了大半,桶中清水染和污浊,捞出来的绢布上或尽数掉色或几种染料混杂成一处,与先前那几匹狼藉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才抱来时尚如以月华织绣的雪缎如今尽数被毁,无一匹堪受其败。
何忠见状顾不得何文斌如何,先转头去瞧何方,但见他面色大惊、眸光闪烁,心中顿时一沉。怔愣间忽听堂中传来何文斌的怒喝声,他这才缓回神色,忙赶至其身前劝抚道,“老爷息怒,莫不是旁处错了。”
“眼皮子底下出的差错,你说能是何人所为”何文斌冷笑,转而怒斥何方,“到底怎么回事你从实招来”
何方原先跑,但早有人在背后紧盯着他,听堂中人问起时登时上前架着他跪下。他暗自咬牙,面上作惶恐之色,“回禀老爷,这,这小人也不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小人方才未曾沾手,您是瞧见的必定是有人故意构陷小人,求老爷为小人做主”
何文斌才问,他倒先反咬起来,听的何谌直拿眼斜他,皮笑肉不笑,“老爷问你话呢,你不知认错竟还敢往旁人身上抵赖。事到如今还想翻出什么花样儿”
何方闻言眼珠儿一转,梗着脖子斥道,“你倒也别说风凉话,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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