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难道老毛子讲的是真的,那刚刚几个毛子兵就死的冤了。
山谷间现出罗总三人的身影,罗总不时回头好像在和老宋说些什么,远远看去颇似争论。十几分钟之后,将军果真从林中出来,身边的翻译接过喇叭,流利地说:“罗先生,将军来看你了。”然后就见罗总和将军互相挥手致意,罗总说:“将军,你真的没有授意手下害我吗?”将军听了翻译,很激动地说了一大串话,翻译点点头,朗声道:“将军比你还要生气,亲手杀了叛徒。马上带人就去找你,听说你刚走,怕匪徒劫持,所以一路追赶。”罗总想了想:“那为什么乱开枪啊?”对方道:“看匪徒带你要进林子,开枪是为了警告匪徒。”罗总可能有些信了,也可能处境使然,没有别的选择,所以说:“那好吧,只要将军发誓所言非虚,我就下来。”将军听翻译说完,立刻指天发起誓来。罗总知道俄人诚信,只要发了誓,往往视之如命,提了箱就想过去,身旁老宋却拉住衣袖,急切说话,老马站在旁边,有点疑惑不定。罗总挣了挣衣袖,又往外走,老宋忽然扑上抱住他双臂硬拖回去,看来老宋是在极力拦阻,罗总着急,大声道:“快放手,要杀我们哪里逃的掉。”老宋的声音也大了起来:“不能过去,肯定有诈。”罗总等他一松手抢过皮箱又走,老宋不再拉他,劈手夺过皮箱,想是要以此要挟罗总留步,罗总见老宋夺他皮箱,大怒:“他妈的,我就怀疑,你小子一早就串通了王威他们,要吞我钱。”老宋闻言一怔,张口说不出话来。罗总上去拿箱,老宋反往后退,竟是不让。山坡下将军他们引颈观望,翻译支起喇叭:“罗先生,要不要帮忙?”将军手一挥,就有士兵取过枪往上瞄准。罗总恼羞成怒:“不用了。”突然掏出手枪,“叭、叭”打在老宋胸口,转过枪口一指老马,狞声道:“你们这帮吃里扒外的东西,看老子落难,就起了异心,老子听了你们的,等会儿就被你们害死在林子里。”老马惊得连退几步,指着罗总:“你疯了、你疯了。”不料身后空空,竟摔了下去。王天罡陡见老宋、老马遇难,又是悲痛,又是惊讶,但眼下形势险恶,只能强压心神忍住。罗总见老马失足,一怔之下竟然哈哈大笑,拖过箱子,一滑竟跌了一跤,滚了几滚又爬过去拖住箱子吃力地下坡。好不容易到了将军对面,将箱子一正,坐上去直喘粗气。将军笑兮兮走拢,一把拉他起身,顺手帮他掸去身上冰雪,罗总眼中满是感激,又含着一股误会将军的内疚之情。将军一招手,两个士兵过来,一个要去拿箱,一个挽了罗总胳膊。罗总又有点惊慌起来,转头去瞧箱子,将军突然迈开大步一笑,本来是挽胳膊的士兵手一翻就把罗总扭了,象老鹰抓小鸡似的。王天罡当然可以开枪,但心痛老宋、老马,便松开扳机。只听罗总惶急道:“你不是发了誓吗?”翻译笑道:“将军是发过誓,发誓要安全拿回箱子,亲手杀你!”罗总两腿登时软了:“将军,我们可以合作挣大钱的。”又嚎道:“我不要钱了,送给你啦,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将军转过走近,手中已持了手枪。罗总瞠目,高声大骂:“我操你老毛子全家,我操你祖宗十八……。”“代”字尚未说出,将军抵头就是一枪,看他倒在地上,又补了几枪,一摆手,两个士兵便拎起他往谷下一扔,然后列队扬长而去。
血象花一样绽开,在雪地上显得殷然如灿。老宋睁了双眼,微微张着口,静静地仰躺在血花中,眼中似有无尽的讶然,混着一丝悔意,定格在无神的面孔上,脸上刀口微开,如一张愤怒的嘴。王天罡失声痛哭,跪倒雪埃,一把把混乱地抓向雪地,呜呜的风仿如无数的哀泣,盘旋不绝。得识老宋、老马,冷漠已久的心方遇涓涓暖流滋润,两个如兄似父的“亲人”竟在同一日,在自己的眼界中失足、离世,以往种种欢声笑语犹在,昨日比肩相偕宛然,莽莽雪原,异国他乡竟致永诀。王天罡胸臆间一痛接着一痛,泪如泉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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