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个回答问题,本以为她之前既然说出那样的话来,弄不好会对某些事情特意回避,可是她并没有。仿佛是将事情的始末一点一滴都说道了,连那些重要的话都一并说了出来,分明是没有半点隐瞒的意思。哪怕是“奸污”这样的字眼,她都没有特意避开,只说到的时候声音发颤。
明明看不到喜儿的表情,周耀宗的眼前却好似若有似无浮着一张尚且稚嫩却倔强不屈的面孔。他余光轻瞥,落到依然跪着c深深的低着头c身形瘦小的喜儿身上,内心涌起来的,是震惊c是懊悔c是佩服c是愧疚。他原先光顾着想只要她指证胡大福强||奸,胡大福便是思路一条
周耀宗觉得自己可以感受得到此时的喜儿不是没有害怕惶恐c不是没有想要逃避的想法,偏偏她就是跪在那里,坚定地要替自己讨回来一个清白。她坦荡到近乎让人觉得愚蠢地将自己弄昏了胡大福的事情认下来了,把自己那个时候怎么对付的胡大福都讲得清清楚楚,也指认胡大福企图强|奸她。只是,她没有认下来重伤胡大福这件事情。
先前胡大福说起经过来颠三倒四c遮遮掩掩,还附加鬼神之说,只叫人觉得胡言乱语。可现在喜儿说起来,却像是直白陈述,没有故意往胡大福身上泼脏水,也没有掩饰他做下的事情而这两个人的说法,在胡大福昏倒之前几乎可以判断为一致的。
喜儿选择相信周耀宗这个知县不是什么糊涂的人,所以她将事情的一部分真相无保留的说出来,至于某一些既然连证据都销毁了,何必自己上赶着说出来?她把胡大福弄昏了没错,这个事情是怎么都逃避不开的,但是胡大福被废这一件她完全可以不认。
胡大福那时既然都昏过去了,他能够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就是她做的?口空无凭,这根本定不了她的罪。如今的胡大福大概一腔想法就是报复回来,假使还有其他的人能够作证,胡大福必然会说出来,如此一来,冯翠花就一样逃不开了。
冯翠花能够有什么能耐?她是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那一个,也必然是最不想在这个时候再牵扯上她的一个,或许,她现在还以为自己撇得非常的干净。只要她被牵扯进来,事情会怎么发展,那就又是一个未知之数了。
当然,喜儿很明白,她的这些想法都有一个必然的前提。这个前提就是这个知县真的是和周耀宗相信的那样,为民做主c光明正大。若真如此,她不介意帮这个好县令的飞黄腾达之路铺上一块砖石,作为让她不必再受胡大福欺侮的回报。
“你说,你弄昏胡大福之后就因为害怕逃跑了,之后发生的事情,统统不清楚?”
喜儿默然点头,“是。”
男子不再言语,转头看向一直听着喜儿与这人对话的那始终端坐的县令,轻喊了一声,“大人。”县令略一抬手,示意自己明白,未让他再说其他的话。他盯着下方的喜儿,亲自发问,“你一个小小的丫头,为何随身携带那样可轻易致人昏迷之物?”
喜儿深吸一气,答,“大人若还记得胡家村田寡妇的事情,大约会明白民女的害怕。”
“我过去,却从未听闻有这样的东西,你是如何得到的又如何会拿来傍身?”
“有人曾经告诉民女,山茄子开花时虽美,但人若是离得近了,会使人疯癫,胡言乱语,因而上了心。那时,为补贴家用,民女便常常想办法找些药草之类的,拿去药铺换一点铜板,便拿了些山茄子去问过一次。药铺的掌柜的说,山茄子花磨成粉掺到水里,人食之可迅速昏迷,却没有办法当作药用,并不需要。”
“后来,村子发生了田寡妇惨死的事情,虽大人将恶人惩治,但仍害怕,因而准备了防身之物但未曾用过。前些时候因总感觉自己是被人盯着,越是担心,又没法子不出门了,便只得将东西带在身上。不曾想,遇到了这样的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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