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都宰府中所积存的记载旧犯的竹简都被挪移了回来,为了毁灭证据,两头伥鬼还特地放了一把火,熊熊的将那所堆积案卷的厢房烧成了白地。也仅仅只引了了一阵小小的骚动------都宰令惊慌起床,见自己藏放脏款的地方安然无恙,将值守官员踢了几脚就又摇摆着肥硕的身躯上床睡觉了。
朱海拿到这近万斤竹简之后,工作倒也并不繁忙,因为只要是涉及记载到了官员犯事的竹简(即案卷),其简头都是被削成了尖形。这么一来,被挑选出来的就只剩下千余斤,合计两百余人。
接着朱海再将里面犯人已死,还未来得及挑出销毁的剔除,这样一来又勾去了六十余人。剩余的这一百四十余人就得仔细查看了。并且这些竹简上所刻的东西都非常简单,大多都是记录的判词,对罪行则是一笔带过。朱海整整埋首其中,仔细斟酌了一天一夜,终于确定了自己要找的人选!
这人的名字,叫做飞廉。
有关此人的记载很简单:溯平年冬入沫邑,为商相门中居客,次年迁沫邑啬令,去岁因被人举发毒毙上官入狱,判秋决延迟至今。
两头伥鬼此时虽然也被折腾得头昏眼花,也忍不住好奇道:
“这人我看也寻常,为何主人会看上他?”
朱海眼里闪着阴冷的光,好一会儿才道:
“溯平年不过是前年,这人前年才进入沫邑,到了商容的宰相府邸里,做了一个仅仅地位比奴隶高一点的居客,但第二年就可以爬到沫邑啬令(相当于首都粮食局的副局长,古代对粮食极其看重,因此这位置也很重要)的肥缺上。旁的不说,这等迅速上位的能力,我看没几个人能赶得上了。”
他歇了歇,捏了捏有些暗淡的烛芯,让昏暗的烛光明亮起来,这才接着说道:
“这飞廉跌倒的原因,却是很简单,站错了队伍,商容之前乃是大王子微子启麾下的擎天巨柱,如今父王登基,他权力信任顷刻就化为流水,大概是看在他三朝元老的面子上,没有直接削职。正所谓覆巢之下岂有完卵,飞廉乃是借着商容的势力迅速上位,如今靠山失势,跌下来自然是意料中事。”
“而且,这厮获罪的原因我也很欣赏,竟然是毒杀提拔自己的上官,够心狠手辣了!他去年就理应被杀的,能够拖延到今天,想来也是上下使了不少钱,苟延残喘的缘故,你二人马上去打听清楚他家中的情况,我要好好谋划一番。”
其实,朱海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未有说出:那便是在他前世的记忆中,这飞廉与恶来二人,最终也是大商的一代奸臣,能做到这一步的人来给自己出谋划策,想来自己不会像以前那样被动了。
“至于忠诚。”朱海的嘴角露出了一抹邪恶的笑意。他转过身去望着窗外,花园中的向阳地里,有一片新栽的蓊郁花卉正在夜风中伸展枝叶,其花呈白、红、紫等颜色,每朵花有四个花辩,其叶子大而光滑,边缘有缺刻,呈带有银色光泽的绿色,十分美丽。
“…….我,也恰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
第二日夜里,管理赓狱(专门关押犯罪官员)的狱吏发现,那个常常送好处来的飞廉已经蜷缩着身子倒在了简陋的床铺上,一动也不动,急急的开门进去伸手一摸,已是浑身冰凉死得透了。
此事非同小可,这狱吏知道此人乃是上面亲送来的要犯,情节恶劣,大概是为了将其油水彻底榨干的缘故,因此才暂时缓他一死,如今在自己手里暴毙,若不及早撇清干系只怕这官也做到头了。忙急急的去请了专门的忤作来。
这忤作姓王,已整整吃了这行饭四十年,见过的死人无数,意见最是权威,佝偻着身子进门后还捂着嘴咳了几声,狱吏见这老头子脸色有些青白,不禁好意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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