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没有象徐夷则和庞瑗一样留在醉风楼,而是赶回了自己的家,那里除了我的一大帮子夫人要抚慰以外,还有一个……呃,不,是两个人,我不得不在今天晚上立刻作出安排。那两个就是成皎和蒲鹄。
在后院的一处房舍之中,我见到了瑟瑟发抖的成皎和灰头土脸的蒲鹄――自从他们两人被陈三带的人俘获之后,就一直关在这处守备森严的房子里面,到现在已经整整一个白天了。
“你们……”
我刚想说些什么,却突然听到从成皎的小腹处传来的一阵微弱但却清晰的轰鸣声,然后我就看见那孩童稚嫩而布满恐惧的面孔,一下子变得通红,可是,眼看见我的目光转向了他,随即,又变得苍白。
“唉,”我暗自叹了一口气,这倒不是我有意要折磨他们,而是我实在是没有考虑到这些细节,倒是让这个还不算懂事的孩童饿了整整一天了。当下我转脸对李寻道:“去吩咐厨房立刻准备一些饭菜……成皎,你喜欢吃什么?你说,我让厨房给你们准备……”
“我……”那孩子胆怯的看着我,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左相国大人,”蒲鹄在旁边插话道:“你也不用假惺惺的了,我们今天落到了你的手里,就没有奢望能活着离开,你要是还有点儿同情心,就给我们来个痛快的吧!”
“去吧,”我没理会蒲鹄,而是挥手让李寻去准备饭菜,然后把成皎拉到一个椅子边,让他坐下来,这才指着另外一把椅子对蒲鹄说:“你也坐吧,要是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就是杜璧的合作者、大商人蒲鹄了。”
“是的,”蒲鹄倒也从容的坐在了我指给他的那把椅子上,不卑不亢的道:“我就是蒲鹄,一直就同杜璧将军合作,共保成皎王子继承继承大王之位,因为我们知道,只有成皎王子才是大王真正的血脉……”
“你们到底是忠于成皎呢,还是终于庄襄王?”我打断了他的老生常谈,问道。
“哼哼,”可是,想来杜璧以前也跟他说过我的这个问题,所以在他看来,我也是老生常谈:“左相国似乎很喜欢问这个问题嘛,可是我们却并不觉得我们支持成皎王子同忠于大王有什么区别,你同我们一样清楚,如果大王了解了真相的时候,他会怎么做!”
“那么,”我嘲讽的问道:“你又怎么知道庄襄王不知道真相呢?”
“你是说……”蒲鹄的眼睛猛然一凸,不可置信的望着我:“难道大王早就……不可能……这根本不可能!”
虽然他口里面说着“不可能”,可是我却知道,其实他心里一定是相信了我的话,毕竟,嬴子楚从来就不是什么智商上面有问题的人,相反,在他做大王的这短短三年之中,他给臣子们留下的印象倒是既有仁义之心,又不乏精明之计,甚至有些大臣在私下里议论时都说,庄襄王的成就将很有可能超越他的爷爷昭襄王。这样一个明智之主,又怎么可能对于自己的子嗣懵然无知呢?
“怎么不可能?”我虽然是在问蒲鹄,可是我的视线却一直没有离开那缩在椅子上面的成皎,可尽管我问的问题跟他有着切身的关系,他却仿佛没有听到一样,只是呆呆的望着地面。
“你骗人……”蒲鹄摇着头,喃喃的道:“我们都这样了,你为什么还要骗人……”
“成皎,”我干脆转过脸来,直视着成皎,问道:“你说呢?”
“啊?”缩在椅子角落里面的成皎吃了一惊,本来就有些蜷缩的身体显得更加的小了。可是,在别人都以为他根本就没有听到我的问题的时候,他却抬起了头,胆怯的看了看我,诺诺的道:“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意思么?”
“呵呵。”我笑了。而旁边的蒲鹄却是一愣之下又猛然抬起了头来,不敢相信的望着成皎,仿佛看着一个陌生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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