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台笙离开杭州府衙,刚行至一处拐角处,便瞧见从巷子里悄然走出来的李崧。[请到看最新章节]她陡然停住步子,语声四平八稳地问道:“李馆主还不走么?”
方才李崧为避嫌一早就离开了衙门,这会儿没理由在这等着。李崧却回道:“不是很放心,遂等你出来。”李崧说着还看看她身后,确定没有旁的人跟上来才彻底松口气。
常台笙之前只说要去检查一下段书意的尸体,并保证不会毁损,故而就算今晚值夜的衙差事后怀疑些什么,见尸体完好无损也不会对外提起,毕竟让身份不明的人进来是渎职行为。就算将此事上报,李崧也大可以说自己也是被乔装成仵作的人骗了,好心做了坏事而已。
他是思虑过这些且确认不会有什么大麻烦才肯这样明目张胆带常台笙进来,故而并不吃亏。
奔波了一路,晚上又乔装前来确认段书意尸体,常台笙此时倦极,面上疲色难掩。她强打着精神同李崧道:“我答应你的事不会反悔,那么,就此别过罢。”
李崧本还想多嘴问一句她为何要确认以及确认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转眼便见常台笙悄无声息地低头绕过自己穿过长巷,坐上了停在尽处的马车。
马车里的随行侍女见常台笙终于回来了,悬着的心倏地松一松,赶紧嘱咐车夫回府。
常台笙回了常府,只匆匆洗漱一番就睡了。这一觉睡得并不好,诸多碎梦纷至沓来。她梦到那日雨夜纵身跳入西湖,周遭便只剩下黑漆漆的冰冷湖水;段书意的脸在她梦境里挥之不去,她最后一次见到段书意便是她跳西湖那一晚。段书意那张脸以及最后的神情,实在令人印象深刻。
那人长了一张不会输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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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未亮常台笙就起了。一是反反复复做梦睡得实在不踏实,二是因为饿了。
从昨晚到现在什么都未吃,而府里暂时又没有厨工,常台笙收拾一番便出门去吃早饭。她特意寻了个人多热闹的铺子,坐下来要了碗面。没多久,一碗热腾腾的面配着小食端上来,十分诱人。雨季里难得露脸的太阳悄悄探了头,天棚下越发热闹,常台笙坐在这其中并不起眼。
还没未吃几口,忽有人在她旁边坐下,朝忙碌的伙计喊道:“给我也来一碗面,要多些浇头放点麻油。”
常台笙闻声偏头,对方却对她挤了挤眼,也不顾手脏不脏,伸了爪子便去拿常台笙面前碟子里的小食。
“你怎么在这儿?”不是说梁小君现下在帮陈俨做事么?怎又回了杭州,难道是
“常姐姐你先让我吃一会儿再说。”她吃着汤包含含糊糊说着话,因汤包太烫的缘故又不能吃得太快,着急忙慌的。
常台笙见她眼底青黑,脸上满是疲色,一张小脸更是瘦得令人心疼,想是为了赶路不眠不休多日,便也不急着问她。
梁小君手忙脚乱地将汤包吃完,伙计已将一碗面端到了她面前。梁小君手都未擦,拿了筷子就埋头大吃,常台笙则停下筷子,又让伙计加些小食送过来。那伙计看了常台笙一眼,若有所思地想了想道:“我看您怎么这么像一个人呢”
这铺子本就靠着常府,伙计有些脸熟也实在正常。何况前阵子坊间均传她已溺水而亡,这时候瞧见模样相似的人,自然觉得有些古怪。
那边一身男孩打扮的梁小君抬了头道:“像就像呗,我还觉着汤包和汤包都长得挺像呢,别磨叽,快给小爷送吃的来。”说着又从常台笙面前碟子里拿了一只汤包:“姐姐我再拿个汤包。”
她狼吞虎咽终于填饱了肚子,这才凑过去跟常台笙说:“常姐姐我查过了,用来顶替你的那具尸身是一位姓张的姑娘,她原先是杨友心府里的一个妾,在你落水那晚上恰好投了井,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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