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是三弟崇煜写的,大都是母亲的叮嘱――
母亲说,一家人在邵武生活了三年,又在关外生活了五年,八年的经历让她相信:崇焕没有忘记小时候她给他讲的岳飞和熊飞的故事;也的确正在干象岳飞和熊飞干的事、正在做象岳飞和熊飞那样的人;而且也做到了‘不爱钱,不惜死’,是一个对朝廷对百姓有用的人,母亲于此很满意……
母亲说,在他离开邵武赴京朝觐时,她要他到杭州时一定去西湖岳王庙祭拜岳王,并且说:“明白为娘的一番心意吗?”他说:“娘放心,儿子明白。”她又说:“好好干。待你成就了一番大事业,娘才真正放心了。”现在看来,他事业有成,母亲也可以放心了……
母亲说,只有一点还让她不很满意也不很放心,那就是:他在立了大功升了大官之后,好像是多了些傲气和霸气,因此也就太爱意气用事。比如,打完仗对满将军的做法就嫌过分了点。“做人也好,做官也好,咱不能没有骨气,可那傲气和霸气,就是一星半点也不能沾!对将士们,咱一定要尊重他们善待他们爱护他们。切记,切记。”
这最后的两个“切记”,母亲还让崇煜特别作了记号,以示她的特别强调,从而提醒崇焕的特别注意。
母亲在信中说“不很满意也不很放心”的事,就是宁远大战后因朝廷嘉奖而骤起的那场风波:事发于满桂对赵率教与自己同样立了大功也升右都督的不满,而最终的冲突则转移到了他和满桂之间……
满桂,蒙古人,幼入中国,家往宣府。稍长即入伍从征,自士卒而升小旗、总旗、百户,年及壮方迁守备,后又进游击、参将。天启二年,孙承宗督师辽东,擢满桂为副总兵,领中军事。次年随袁崇焕出守宁远,又次年升总兵官。满桂生性率直,忠勇异常,却又鲁莽粗暴,发起脾气来更是张口就骂,也的确让僚属难以接受。满桂在宁远大战前曾有弃守的打算,但毕竟还是接受了袁崇焕的批评,最终也在守城中立了大功。
赵率教,陕西人,由武举而授百户,万历中历官延绥参将,屡著战功。万历四十八年冬天,赵率教受知于新任辽东经略袁应泰,升副总兵。天启元年,辽阳为鞑子兵攻陷,他因潜逃而论罪当死,后来侥幸得免。次年,他在前屯招流亡五六万,择其壮者从军,悉加训练,其余则给牛给种,大兴屯田,成绩斐然。他由此而受到孙承宗赏识,升总兵官。在前屯时,他非常敬重袁崇焕的胆识和才干,袁崇焕对他练兵和屯田也很赏识。受袁崇焕的影响,赵率教在前屯似乎变了一个人,宁远大战守前屯时同样也立了大功。
和满桂的性格不同,赵率教倒是机伶精乖,平时很注意和上下左右特别是上司联络感情。正因为此,在辽东的大小将领中,只要有好处,少得了别人,却总也少不了赵率教。
赵率教和满桂相处原本也很不错,二人之间你来我往互相走动很是频繁。
不料,在宁远战后的庆功会上,因为满桂的首先发难,二人由口角到反目,竟然发展到了势同水火的地步。
原来,宁远被围之前,赵率教奉命派兵援宁,可他自己却没来,只派了一名都司和几名守备带兵来援。虽说这也是袁崇焕的意见,但还是引起了满桂的不满,只是隐忍未发而已。而到了朝廷颁旨嘉奖时,赵率教和满桂一样都升了右都督。满桂已是怒火中烧、再也忍不住了――圣旨才刚念完,铁青着脸的满桂便骂了起来:“老子在宁远流血拼命,龟孙子却躲得远远的,缩在窝里连头也不敢伸。这时候又爬了出来抢功夺赏,也不他妈的脸红?”
赵率教很想当场反驳,想想又觉不妥,便一声不吭低了头只顾走路。
想不到这更撩起了满桂的骂兴:“狗日的抢功夺赏,溜的也快!也不想想这功劳都是人家的,没有自己的份!知不知道:偷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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