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走了皇太极,对宁远和锦州的守军将士们来说,现在最需要的莫过于睡个好觉了――袁崇焕也一样,接到赵率教的捷报那一刻,他那一直绷得紧紧的神经一下子就松弛下来,瘫倒在地呼呼地睡起大觉了……
待袁崇焕醒来时,才发现他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床边的小几上,放着的一碗鸡汤还正冒着热气。妻子叶氏坐在床沿上,爱怜地看着他,细声细语责怪道:“睡在地上就跟死猪一样,还是尚政和宋世英把你抬上床的!瞧,这都一天一夜了,就不醒――看这鸡汤,都热了三四回了,起来快点喝――赵将军的详细战报昨天下午就送来了,喏,就搁在桌子上,喝完汤再去看!”
听妻子说有战报,袁崇焕一骨碌就爬了起来,脸也不洗就坐在桌边,抓起来那份战报看起来。
叶氏端着那碗鸡汤走过来,慢慢地放在桌子上,又推了推他:“喝点汤吧,二十多天没有好好吃成一顿饭,再刚强的人也受不了哇。喝了吧,喝了补补身子,再看不迟!”
袁崇焕感激地看着妻子,端起碗喝了几口,又看起来……
夜已经很深了,巡抚府衙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儿声响。阵阵夜风吹过,还带着丝丝的凉意。
袁崇焕端坐在书房里,又将这次宁锦之战的奏折草稿审查了一遍。
对于战守部署,他是满意的,尤世禄的“奇兵”与鞑子骑兵交锋和满、尤二将的塔山之战已经让他感到十分欣慰,而在宁远的这一次背城初战更让他兴奋异常:从上次宁远大战的凭坚城用大炮到这一次坚城、大炮再加上背城与敌对阵,毕竟是向前进了一大步了!
对于将士和吏员们的记功薄,他看得很慢很仔细――看一会儿,想了想;想了想,又再看一会儿――唯恐漏掉一个立功的将士和吏员。
“不错,未曾遗漏一人,都有了。”袁崇焕自言自语道,“重点当然是两个立有大功的人:锦州首推赵率教,宁远首推满桂,事迹也都十分突出。”
他一边说,一边翻到关于满桂的那一页:
……十年来,尽天下之兵,未尝敢与奴合马交锋,
今始一刀一枪拼命,不知有夷之凶狠骠悍。职复凭堞
大呼,分路进追。诸军忿恨此贼,一战挫之――满镇
之力居多……
一字一句认真看过,他又翻到关于赵率教的那一页:
……自五月十一日逆奴围锦至六月初四,共二十四
日。赵镇率兵与逆奴大战三场,胜了三场;小战亦二十
五场,也是每战都胜。二十四日中,无日不战,均且克
敌。六月初四,鞑子攻城益急,战况也最烈,赵镇发城
上大炮,杀贼无数,且毙贼兵两头目。是夜,贼退――
此战,不下于去年之宁远大战,俱赵镇之功也……
长长的奏折草稿终于审完,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之处;连附在后面的记功薄也都反复看过几遍、确认无错无漏了,袁崇焕这才伸手取过笔来,正要誊写――可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身旁的叶氏拦住了他:“还是让衙门书吏拿去誊吧,夜已深了,你……你也该歇息歇息了。”
“不,夫人。这也是件大事――”袁崇焕紧紧地握了握妻子的手,又轻轻地推了开去,“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马虎,还是我自己来吧。”
“真拿你没办法,唉――”叶氏深情地看了袁崇焕一眼,叹了口气,又接道:“我这就去给你热汤去……”
宣旨太监带着嘉奖宁锦之战有功人员的圣旨到了,可这圣旨却给前线将士们的心里又一次留下了团团阴影。
圣旨的开头,就让人感到憋气别扭:“宁锦大捷,朕心嘉悦,内外文武诸臣宜行叙赉。厂臣魏忠贤体国忠诚,筹边胜算。开泰长否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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