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交三月,梁廷栋的风雅馆就挂牌开张了。
按照梁廷栋的如意算盘,就是将风雅馆办成一个能让大小官员来往於彼的交际场所,以便他从中发那些欲求官想免祸的人们的财。
因为风雅馆的牌匾是当今内阁首辅周延儒亲笔所书,刚开张又有这位周大人亲临祝贺,所以未出数日,这风雅馆已为城中不少官员知晓。那些夤缘图进、趋炎附势之徒都以能到风雅馆作客并结交上梁廷栋为荣耀。
梁廷栋的办法甚为诱人:每日在风雅馆设宴、请戏班演戏又有美人作陪。起初只设两三席,送柬帖邀请一些官员光临。那些赴宴的官员们倒也识趣,不几日的光景,便不待邀请而情愿自家出银子到风雅馆来设宴请客。
此法一经传开,来者便趋之若鹜――风雅馆的生意就这样开张了而且越发兴隆起来。
在表面上,风雅馆由一名叫梁同全者经营,此人乃梁廷栋府中一位精干管事,是梁廷栋特地安排到风雅馆中来的,对外则称为风雅馆老板,管理风雅馆的一应事务并仔细审定所有进馆的大小官员、士绅商贾。
风雅馆生意兴隆之后不久,梁廷栋又出新招,他借风雅馆席位紧张,贴出告示曰:官级低於从七品者,恕不接待。
这样一来,那些官级低者甚或许多富户商人,欲进风雅馆,就只有多用银两,作为敲门砖而得以进门献媚。一时之间,攀高枝者、图功名者、要升官者、选肥缺者、求免祸者……甚或并不急於求事者,都找到了送银邀宠的门路,蜂涌蚁附,一个比一个出手大方,风雅馆因此而成为北京城里的又一热闹去处。消息很快就传出了北京城,前来献媚邀宠求事的外省官绅也已是络绎不绝。
风雅馆的名气更大,生意也更加红火了。
半个月之后,为了迎合众多官员的各色口味,更为了发更多的财,紧挨着风雅馆后面的一些住户都被赶走,梁廷栋又大兴土木,建起了一座新馆。
这新馆和风雅馆虽然连成一片,但又别有另一种风情,成了馆中之馆。新馆内开了专门房间供一些达官贵人带了妓女、情人来此幽会,于是,这风雅馆更兴起了狎妓、包妞之风。白日里曲舞连连、淫声不绝,黑夜中灯火辉煌、浪语未断。风雅馆在这乌烟瘴气之中为人卖官粜爵、替人消灾免祸、同时又为梁廷栋弄进了不少的银子,也为一群不知羞耻的男男女女安排了又一处姿意渲泄的绝好巢穴。
谢尚政这些日子越来越感到无望,因此也越来越感到可怕至极――人们都知道他是袁崇焕刎颈之交的挚友、是袁崇焕在关宁军中心腹之一,一旦定袁崇焕“通敌卖国”之罪,他也脱不了干系,一定会受到牵连而被定成袁崇焕的同党的!
一想到这样的后果,谢尚政就不寒而粟、处在十分难堪的矛盾之中――
当他去了袁府、看到如蕙那憔悴的面容、听到她一声声“谢叔叔”的哭叫时,他也伤感痛心落泪,不禁想起袁大哥提携他、信赖他的情景,想起与袁大哥朝夕相处亲如兄弟的情景,想起袁大哥忠心报国带领他们英勇杀敌屡立战功的情景,想起自己也是一个血性男儿,应当为袁大哥伸冤、救袁大哥出狱……
而当他回到自己家中、看到妻儿那满脸惊恐的模样、祈盼依恋的神情时,他又瘫软了下来,又想到了一步步爬到参将位置的不容易,想到了一笔笔积累钱财、挣了这偌大家业的不容易,想到了一次次拼战疆场、和家人团聚的不容易……
谢尚政左右为难,无奈之中他想起了算命先生――小时候他的父亲就请算命先生给他算过命,算命先生说他有将军之相。于是,他父亲请高人教他习武,中武举后虽说遇些挫折,但他如今终于还是当上了参将……
也真巧,谢尚政一出门就碰上了一位先生!这位先生白眉白发,仙风道骨,让人一望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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