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未雨绸缪,皇上之得力臂膀也。”温幼真又一次竖起了大拇指。
温体仁得意地点点头,随即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取来酒壶自斟自饮,一连三杯下肚,已是二、三分的醉意了。可当他拿起酒壶欲再斟酒时,却发现酒壶空了,于是立时喊道:“拿酒来!”
管家应声进门,怀里正抱着女儿红:“老爷,小人来了。”
温体仁满意地向管家挥挥手,示意他出去,又指了指酒壶对温幼真道:“再满上,咱们说得痛快,也要喝个痛快!”
温幼真劝道:“大哥,喝得不少了,小弟还要听大哥再讲呢。”
温体仁摇摇头:“幺弟有所不知,大哥我平日并不喝酒,但遇喜事,那就一定要喝个痛快。今日更是大喜,又有幺弟作陪,哪有不痛饮之理?来,幺弟,满上,满上!与大哥再碰一杯,且听大哥再讲第三疏――”
温幼真一边斟酒一边道:“好,大哥才智超群,小弟再敬大哥一杯。”
温体仁举杯一口干了,继续说道:“及逆督既擒,奸辅胆落,岂料三日后祖大寿引兵东走,皇上一下子就慌了神,看样子似有后悔之意,于是乎大哥我不得不再上密疏以坚圣断。却不料此疏特发阁票,中有奸辅劣迹等语,奸辅见之,自然恨吾入骨,乘皇上特旨选周延儒入阁之机,又进谗言竭力阻吾晋用之路――这也正是大哥我痛恨奸辅至极之处。”
温幼真道:“所以大哥在信中道:不知此时七尺躯尚无安顿处,何问功名哉?当时小弟就恨不得飞到京城、帮大哥砍下那奸贼的狗头!好在,大哥――这奸贼也被皇上一脚踢回老家去了,大哥总算出了这一口恶气。只不过……只不过大哥比周延儒周大人晚了几个月入阁,是不是呀,大哥?”
温体仁忿忿道:“然。同样,这也是大哥我一段时间闭门不出的原由。”
温幼真又道:“但他们终究没有能阻止得了啊。”
温体仁道:“皇上圣明,岂能由他们摆弄?当然喽,这中间也少不了大哥我的第四道密疏:袁崇焕被逮,奸辅钱龙锡成了漏网之鱼,虽然不久由高捷弹劾被罢,但其势力还在余党不少,既不可小觑,更不可大意。也正因为此,所以才有我求见皇上以及‘一要庆功二要严惩’的建言,所以才有奸辅之后一干东林奸党被逐被逮被杖被戌边的事实,所以才有我今日终于踏进内阁大门的这一份荣耀……”
二人就这么边说边喝,温体仁已有了四、五分醉意,温幼真虽说年轻力胜,也喝得面红耳赤、甚至头也有点晕乎乎了。年轻人对官场少不了许多好奇,心里有话憋不住,借酒壮胆问道:“大哥信中多次提到奸党,今日又说到东林,可见朝廷有党,且党同伐异而致误国如此。小弟冒然问大哥:大哥也有党么?”
温体仁何尝不想有党?天启末他重金贿赂崔呈秀并借以巴结魏忠贤,干啥?不就想找棵大树有靠山吗?改元崇祯,他逃过了阉党一案,却又想着崔呈秀、魏忠贤他们的好处。而看着东林一干人复职的风光,他又恨得牙根直痒痒――有一个党,升官有望发财有道一荣俱荣,多好!他甚至发誓将来也要收拢一些人作为自己的腹心,结党营私、威风八面。他终于从周延儒受宠的案例中找到了自己的路:揣摸帝意以求发迹。很快,他也终于成功地走出第一步了。
可对于幺弟的问话,他又该如何回答?
饶是他老练奸滑,也只是两杯酒下肚的工夫,他就有了应对的主意:“说起有党无党,幺弟,大哥我先给你讲一讲前朝党争的来历:万历二十二年,当时的吏科都给事中林材就朝廷用人不当上疏道:‘皇上御宇二十年来,用人盖三变:当高拱柄国时,则洛人进;当张居正秉权时,则楚人进;当申时行执政时,则吴人进……今者,将为吴人乎?为洛人乎?为楚人乎?琐琐姻娅,行据要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