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感觉压抑,对未来觉得又兴奋又有些害怕的人,其实是我。而我的紧张,远不是吞吞口水就能缓解的……
正这么忐忑着,飞机忽然剧烈地起伏了一阵,我捂嘴低叫了一声,胃里头开始翻江倒海地捣腾起来。
我急忙去翻找前面椅背上挂着的污物袋,却傻了眼地发现三个座椅后的污物袋此刻全都在哥哥的小脚下方——四分五裂状……
这熊孩子,专诚坑妈来的。
我憋着气,小气翼翼地站起来,掩着嘴对不远处的空姐说:“请帮我看看两个孩子,我去下洗手间!”
漂亮的空姐礼貌地应了,我逃也般地从机头提着一口气冲到机尾。
运气不错,洗手间无人,我拉开门便扑到马桶上方连连作呕起来,门也来不及关上……
吐得昏天黑地眼冒金星之时,耳鸣阵阵的听觉里钻进一抹关切的声音,远远近近地,听着不太真切,“你还好吗?”
我哪有力气跟他寒暄,悬在马桶上方,一只手顶着腹部,头也不回地对他挥挥另一只手,意思是我没事。
“你是不是晕机了?”
倒是个多事的好心人。
可是我这幅狼狈模样,只想自己肖歇了了事。摇摇头,我折到洗手台前,掬了捧水漱口,又简单地洗了个脸。做完这些回过头来,身后那个好心人已经不在了。
忽然间有股说不清的感觉缠进脑海里,刚刚发生的那一幕仿佛有些似曾相识的……我扶着洗手间的门框呆呆地立了一会儿,甩甩头,往自己的座位慢慢走。
一声异响,力道不带大,却是清透嘹亮,在机舱的轰鸣声中异常夺人耳膜。那是……我皱起眉,快步朝着声音的来源走过去——那是我的座位。
两个宝宝已经醒了,身边没有空姐陪伴,他们却并没有因为我的离开而大哭大闹。原因很明显:爱哭的妹妹手里抱着个比她还大的眯缝眼流氓兔,正又亲又摸地与它说着话,玩得不亦乐乎;再看哥哥,他胸前挂了条金属链,胖乎乎的小手捏着链子尾端的小饰物,笑得唇不盖齿。
“哥哥?”
我弯下身子,从他的小手心里拿出那枚饰物。那银色的柱状物体,赫然是一枚哨子!
我的心通通通,跳得连我自己都能听见声音似的。
我忍着激动轻声问,“哥哥,告诉妈妈,这是哪里来的?”
小家伙一把抢回哨子,也不说话,傻呵呵地看着我乐,挑起小眉毛,忽然又将那哨子塞进嘴里吹了一口。
这第二声响让我听得真切,我犹如被雷轰了一般,呆呆地不能动作。
我这幅模样逗乐了两个小朋友,他们咯咯吱吱地笑开了。
我无奈地抚上冒着细汗的额头,转向抱着流氓兔的女儿,把脸凑到她面前,虚着声音问,“妹妹乖,告诉妈妈,你的兔子和哥哥的哨子,是哪里来的?”
小姑娘叭叽一下亲了口怀里的兔子,眯眼笑,“给的。”
“谁给的?”
脆生生的童音,“爸爸!”
我差点没爆炸。
憨儿子这会儿挺知道配合妹妹,小胖手抓起我座椅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搁着的一本杂志,“砰”地一下拍到我脸上。我咬牙接住了,一看,杂志封面上,轮廓完美、面容清逸如仙的男人,满眼温煦的笑……
瞬间,我的视线模糊了,我来不及判断,是不是只因为这幅眼神。
“妈妈……”女儿大概被我满眼飙泪的模样吓到,声音怯怯的。
“妈妈没事!”我吸了吸鼻子,抹了把泪,“妈妈去洗把脸就回来。你们乖乖的。”
我站直身体,转身,身畔一堵人墙拦了我的去路,我低着头,闷声道:“对不起,请让一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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