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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把扯过外袍,随意披上身,飞快地捞起乌靴套直踝间,眼中之火似要烧穿那门。

    将案上干净黑袍一卷,才走了两步,脚下就是一绊。

    他低头去看,两只平头绣鞋散乱在地,赫赤娇滟,金边泛光。

    她竟是赤足而出。

    不及细想,下意识地弯腰,拾起那鞋,底面相触对合,握于掌中,然后快步走了出去。

    外面夜幕天青,无星,只半盏明月挂在空中,被黑云掩去一角,四下不甚清楚。

    夏夜凉风扑面而来,吹得他火气消了些,人清醒了些。

    他立于殿门外,闭眼,吸气,心中问自己,此时是在做什么。

    却是一片茫然。

    这女人,到底是妖精!

    撩拨他浑身似焚的人是她,惹得他陡生怒气的人是她,羞辱他撇他不顾的人还是她。

    本是怒火中烧不可遏,可看见她衣衫碎落而出的背影,他心里却是说不上来的滋味。

    有一点空旷,有一点冷,有一点揪心。

    他真的,从未对女子生过如此之情。

    贺喜睁眼,殿角高悬宫灯散出柔和的光,斜斜地照下来,将他的影子在脚下拉得长长的。

    景阳殿外四周远处竟无宫卫,也无人声,叫人心生疑思。

    空留这夜,更显寂寥。

    他下了宫阶,又朝前走几步,心底里那空荡荡的感觉愈加浓洌。

    有紫薇花的香味随着夜风飘过来,淡淡的送入他鼻间,轻掀他脑中早已闭合了的回忆。

    那一夜的紫薇树,那一夜的她……

    贺喜转头,目光沿着景阳殿侧面的殿廊一路望过去,尽头有花有草,其间几株紫薇树高耸着,枝繁叶茂,苍峻挺拔。

    风一过,枝晃叶摇,沙沙作响。

    她在树下站着,背对着他。

    身上绯色纱袍凌乱不堪,轻纱伴风而荡,露出她的腿,她的足。

    她的腿,她的足……

    及踝嫩草掩了玉白之色,碧绯相映,在这夜中格外亮目。

    贺喜看清她,眼皮跳了下,呼吸忽而一重,抬脚急急而去。

    腿似沉非沉,想走快却走不快。

    这一刹而起的焦躁之情,心中却是辨也辨不明。

    他先前,到底是折磨了她,还是折磨了他自己。

    迈上殿廊,一步重似一步,袍子下摆翻飞乱扬,他知他自己衣衫亦是不整,比她好不到哪去。

    她似是察觉到了,肩膀微晃,就要转身。

    他大迈几步,走至她身后,扬手抖开带出来的黑袍,将她裹了进去。

    右手从后环过她的腰,下巴轻抵在她头顶。

    左手一松,掌中握着的绣鞋落至草上,一只压着一只。

    然后紧紧地抱住她。

    英欢不动,不开口,身子有些僵。

    贺喜亦没说话,就这么抱着她,头顶有树叶飘下,擦过他的发,落至她肩上。

    花香愈浓。

    怀中女子倔强万分,沉默亦能成刃,一寸寸将他凌迟,溅血折肤。

    他心底千褶相叠,不知如何开口。

    她的身子如此柔软,骨架瘦削,腰枝纤细,他一双胳膊圈过,还留不少空隙。

    高处不胜寒,他于皇位上且觉心疲,何况是她。

    她比旁的女子要瘦上些许,娇乳亦不如旁人丰满,腕骨清晰可见,下巴尖尖。

    他想到那一晚狄风所言,胸口紧了一瞬,胳膊将她圈得更紧,终是开口道:“冷么?”

    她不语,轻轻摇头,发梢摩挲他的脸,微痒。

    他喉间有些干,“狄风说你之前大病,三个月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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