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停好车已经是九点左右,一楼楼底昏黄的灯不安分地一闪一灭,似乎下一刻就会彻底报废,灯泡还不时发出刺耳的声响,完全盖过了厉清的鞋摩挲在地面发出极其轻微的摩擦声。
厉清住阁楼三楼,但他在走上二楼的时候却忽然听见一阵衣服布料窸窸窣窣的摩擦声,其中还夹杂了暧昧的喘息与调情的话语,这些令人脸红心跳的声响,就连一楼灯泡发出的刺耳声也无法完全盖过。
谁会在楼道里做这种事呢,难道说是见不得人?
厉清皱了皱眉。
二楼没有灯光,那灯是从什么时候坏的,厉清已经记不清了,或许是半年前,又或许是一年前,房东一直不在意这种小事。
凭借微乎其微的月色,只能隐约看见两具年轻的躯体纠缠在一起,若是白天恐怕已经是春光一片,但此刻在厉清看来和看煤炭没有任何区别,想到这个比喻,他有些想笑,但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他踏上楼梯的声响,那两具亲热交缠的身躯中有一人耳尖地听见,一哆嗦后敏锐地盯视过来,继而就是一声惊叫。
“啊!”
叫的是个男声,转过来的却是个女子。
就在那张年轻面孔看过来的时候,月色仿佛一刹那明晰起来了,那种透亮仿佛带着某种不怀好意的炫耀,仿佛是为了把这不堪的场面更**地彰显在厉清的面前。
在看清那张面孔时厉清站在原地浑身一震,然后狠狠一僵。
紧接着他的唇开始不规律地哆嗦起来,上下牙仿佛受寒般不停打颤,有暗流蜷伏在他眼底不断翻涌,仿佛下一刻就会因堆积不下尽数倾泻。
然而他发出不出一个字,神情恍恍惚惚,莫名就想起了周澜曾经有个视为珍宝记录句子的本子,她最喜欢的作家应该是太宰治,但那本子上记录的不止是太宰治的句子。
那句话是:“不想失去的东西,总有一天还是会离你而去。”
厉清平日最厌烦的就是这种文绉绉的句子,却在这一刻莫名想起了这句不知道是太宰治还是川端康成说的话。
然而走过去的步伐没有预料的那么沉重,他几步就站在了周澜的面前,等反应过来时,他的右手已经一阵剧痛。
“厉清……”
“啪!”
女人高高肿起的脸暴露在微弱的月光下,厉清这回也终于看清了男人的脸,是房东。
然而这一巴掌下去厉清就后悔了,将女人拉近后因为他明显闻到了浓郁的酒气。
周澜从不沾酒的,这点他很清楚,而刚刚把她拉近了看,她的手腕上明显有挣扎的血痕,厉清眉目含煞地狠狠剜向一旁的房东。
“你灌醉她?”
“我我……”房东狭小的眼不自然地闪避:“那是她自个儿愿意喝的关我……”
“滚。”
房东被打断,又见这个平日只在交租时讨好他的男人骤然凌厉起来,看着很不爽:“喂我说厉清,我还没把你媳妇儿怎么了呢你在这跟谁横啊,上个月欠的房租老子还没忘……”
“滚。”
厉清固执地又重复了一遍。
不知是心虚还是被他眼底的怒气煞住了,房东朝地面吐了口唾沫,骂了声“晦气”后便讪讪地从二楼下去了。
从始至终他们交流的声音都不大,并没有惊动周围哪家邻居。
而在房东脚步声渐远时,一旁的厉清也仿佛脱力似的沿着墙面滑坐在地上。
瘫坐在地上时,他的手触到周澜的手,感到对方明显一颤。
他苦笑着想去抚她红肿的脸,她却倔强地别开了。
她看见了他眼底的歉意,也很庆幸他最后没误会,但无论如何她也还是恨的。
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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