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尾银狐萧白夜,生有九命,对应九尾,昭怀元年孕天劫降世,未死,然其生性歹毒,灭门,屠城,所经之处尸横遍野,活口不留,手段凶残至极,昭怀十九年,驱魔镇抚司应天道生擒之于阆,斩七尾,锁三魂,封印于镇妖塔,永世不得入轮回。
而今,逃矣。
——《驱魔手札·浊酒》
半年前,岁末之秋。
“妖狐,还不伏诛!”
“伏什么诛!镇抚将军有令,必须抓活的!”
“且慢,这狐妖阴险的狠,当心有诈。”
“呵呵,你们怕什么?今非昔比,这九尾狐妖如今只剩一尾,妖力大不如前,又受了重伤,还能反了天去?”
“李兄说的有理,那不如你先领头去与那狐妖周旋,我们从旁协助,功劳李兄得大头,你说可好啊?”
“你!”
苍穹之上,冷月悄然升起。
一道欣长的背影默然而立,玄色大氅被凛风吹的猎猎作响。
月光下,他整个人白得好似在发光。
“伏诛?”墨蓝色的眼眸微垂,像是喃喃道。
他的目光与手腕上的玄铁镣铐一触即分,镣铐断了半截,手一抬,便哗啦啦直响,沉重地在地上拖出了一条轨迹。
他站在与满月平齐的位置,身后是聒噪呵斥的众人,再往前一步,便是被浓雾吞噬的万丈高崖。
扑面而来的罡风利得像把刀子,仿佛能撕裂万物。
“喂,你们这些蠢货,能不能别吵了”他扬起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准确无误地拨开那些呵斥与争执,“既然你们都说要生擒我,要不,我来给你们出个主意。”
他侧脸,朝众人勾了勾唇角。
这一笑,美得勾魂摄魄。
喧哗的众人莫名地安静下来。
“我萧白夜从这儿跳下去,你们谁先找到我”
他抛却身后驱魔镇抚司的道士,在凛冽嚣张的寒风中,掀开大氅,纵身一跃。
“我便跟谁回去——”
最后那个“去”字话音还未落,便被下坠的罡风撕扯成无数碎片,凛风将他的大氅吹得鼓起,他穿过层层浓雾,乌黑的长发逆风飘扬。
镣铐脱离身体,碎落。
他闭上墨蓝色的双眼。
最后,脸着地
“砰——”
惊起鸦声一片,尘灰四起。
该死。
早知道不耍帅了。
这是萧白夜从万丈高崖一跃而下之后的第一想法,他此时正趴在一个坑里,呈大字型。
目测那个坑还是被他自己的身体给砸出来的,不仅脸疼,浑身上下哪哪都疼,四肢动弹不得,怕是给摔废了。
他眯起狐狸眼四下打量了片刻。
岁末,周围尽是灰败的野草枯藤,广袤苍凉的大地,尚能瞧见几棵歪脖子老树,似乎也在歪着头打量着他,黑鸦腾空惊起,抖落了几声尖叫。
萧白夜迅速得出了一个结论:他落到了一个鸟不拉屎的穷山旮旯里。
不对,不对,我怎么变回狐狸了。
萧白夜用余光瞥了眼黑毛球般的小爪子,毛茸茸的小爪子了蹭一地的灰泥,沾在干涸的血渍上,原本缎子似得黑毛打了绺,邋遢得要命啊。
也是了,该变回狐狸的,他总算还是只九尾银狐,从前断了八条狐尾,死了八次,可不是在死之前都是会显出原形么。
这一次也不例外,精血耗尽,体内的妖力枯竭了,身上的伤无法痊愈,这最后一条命,早死晚死只是时间问题。
死着死着也习惯了。
萧白夜闭着眼感受那最后一条尾巴的存在,像是在风雨飘摇之际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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