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罐儿的盖子,就好像生生将他拉入了回忆的漩涡里。
溺毙前他吃了两颗糖。
甜中带着一点苦,苦中却有很多甜。
萧娘子说,“阿墨,无论怎样,以后再也不能动手了,知道吗?”
小白夜腮帮子里鼓着两颗糖,将小嘴挤成了颗桃心,“为什么喔?”
萧娘子说:“因为一不小心,狐狸尾巴会被人发现。”
“啪——”
糖罐儿的盖子被合上,那段回忆也戛然而止。
萧白夜如梦初醒。
“别对人太好。”
这像是一句提醒,又像是一句警告,虽然萧白夜心里并不清楚,这句警告背后的惩罚是什么。
可这话说出来之后他便后悔了,平心而论,那些刻板守旧的僧侣之中的确是有不少慈悲心肠的。
出家人讲究“普度”一说。
普度众生,那便是巴不得将自己刻画成一个围绕着天下人转的火炉子,哪里缺了温暖,他们便在哪里燃烧自个,送温暖。
今天,别说雪地里躺了只死狐狸,就算是躺了只死蟑螂,死蟋蟀什么的,救不救?
当然也得救啊。
秃驴们向来就是这么假慈悲真蠢蛋。
萧白夜斜眼看了一眼灵机光溜溜的脑袋瓜子。
这小秃驴也一样。
灵机听完萧白夜的话,便低着头,似乎在思索些什么。
就这么一小会,萧白夜回忆的事情有点多,想着想着,就突然觉得头顶两处熟悉的位置有点发痒,萧白夜抬手,果然,在发丝间摸到了一手狐狸毛。
狐狸耳朵冒出来了
伤太重,想太多啊。
狐妖的耳力是很好的,他们能捕捉到极远之处哪怕及其细微的声音,这属于他们狐狸的种族天赋,迥异于凡人。
萧白夜竖起耳朵,抖了两下,他刚想探听下周围有没有驱魔镇抚司那帮子人的踪迹,然后就听见了灵机的声音。
“哦。”
萧白夜蹙眉,果然是他想多了点儿。
丹田内那股子躁动的热源仿佛消失了,他快速地活动了下手腕,四肢还是有些不听使唤,他有些缓慢地站起身来,这时却又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就像有人在手忙脚乱地敲打着小木鱼,一下一下,愈来愈快。
“砰——砰——”
等等!木鱼?
这是哪个傻瓜蛋的心跳声啊!这么快!要死啊!
萧白夜刚偏头看灵机,刚想这小秃驴是不是发烧烧糊涂了。便觉得有人在暗里攒住了他的手腕——鬼晓得这小秃驴是怎么摸黑找到他的手腕的,他不仅抓住了,还抓得很紧。
“砰——砰——”
那小木鱼敲打得更快了,但是很快又被灵机的声音给覆盖了。
灵机道:“那,那我”
嗯?
“我,我就对你一,一人好,行,吗?”
萧白夜陡然一怔。
灵机的反应有点慢,说得话也很慢,拖沓的语速跟不上心跳的节奏,磕磕巴巴地,听着让人觉得有点着急。
但这句话灵机说得确实挺着急的,他先是思索了良久,不知道如何接话,半天就蹦出了一个不咸不淡的“哦”字,他都嫌弃自己。
直到后来听到萧白夜似乎要走了,才着急忙慌地把自己想说的话给吐了一句出来,这样说也不知道行不行,会不会太像一个浪荡和尚啊。
萧白夜被灵机拽了手腕儿,不自觉地便挑了嘴角,答道,“行啊。”
于是,灵机摸摸脑袋,默默在心中记下了:这样说,可以。
“可是我”萧白夜有些忍俊不禁,便开始兀自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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