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暂停, 人群静止。
若是此时小道士没被他家将军哥哥给抓着手, 定会迈着短腿儿冲过来, 将萧白夜这只狐狸从他和尚叔叔的怀里给拉开, 狠狠数落一通。
温清流问萧白夜:“死狐妖你多大年纪了啊?”
萧白夜掰着手数了数:“一百多岁吧。”
温清流:“那和尚叔叔你呢?”
灵机道:“十,五。”
温清流:“”
以百岁对十五。
请问你是如何以一百多岁的高龄做出如此讨好卖萌之骚样, 喊出那句臭不要脸的“秃驴哥哥”的?
小道士不想问了。
因为他的和尚叔叔还结结巴巴地答应了!
其实这也不怪萧白夜不要脸。
他虽然活了一百来岁了, 可在九尾狐一族中,还算个毛都没长全的小狐狸, 八十九年前他被封印在镇妖塔后,便一直在沉睡,大梦一场近百年, 早就不知人间几何。
他估计老早就忘了自个儿的高龄。
大半辈子全睡过去了。
*
小道士虽然被他的将军哥哥给抓了, 却死闹着不回去。
温浊酒拽他手心,他便赖在地上蹲着, 拖都拖不走,温浊酒把他抱起来,小道士就挥着小拳头一顿乱揍, 势必要将他将军哥哥的脸给揍开花似的。
如此幼弟要是搁在一般人家, 敢对兄长挥拳头,哪怕只是不着劲儿的奶拳头,也是要被狠狠捉着打屁股的, 可搁在温浊酒身上, 就全然不是了
他这么几年都被奶拳头揍习惯了。
温浊酒将小道士放到地上, 小道士背着木剑扭头就走。
温浊酒蹲在地上, 揉着被奶拳头搏击到的眉心,在后面喊住他,“清流你到底要如何才能跟哥回家?”
小道士顿住脚步,“如何都行吗?”
温浊酒柔声说,“如何都行。”
小道士转身,又走回了温浊酒的眼前。
他从背上解下自个儿的木剑,双手捧住,递过去,“那我要你用这把‘求索’杀了那只白狐狸,行吗?”
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坚决。
温浊酒的眼神抚过那柄木剑,失了一会神。
木剑。
小道士说,“这是阿爹的剑。”
温浊酒脑子里浮现出了自己小时候习剑的画面,那时候自己也跟清流一般大,持着一把木剑,在驱魔镇抚司里,闻鸡起舞。
木剑是按着小孩儿的身量来打造的,很短,也不锋。
他爹温老将军会在院子里手把手地教他,“吾儿,你可别小看了这把木剑,它虽不锋,可却是我温式传家的教习之剑,每一任将军幼年时都会持着它外出历练,只要拿着它,你以后就是八面威风的将军!”
回忆里是将军老爹大大的笑脸,和雄壮挺拔的身姿,他会一大早便穿上战盔,蹲在地上,手把手地教他的儿子剑道。
盔甲上冷冰冰地金属贴过来,很凉,但却也很坚实。
“这是未来将军的剑吗?”
“当然。” 温老将军朗声笑道,“我温家少儿习道,以木为佳,上斩奸佞,下驱妖邪,木剑最为纯粹。”
此时,小道士肃着脸,站在人群里大声喊道,“我温家少儿习道!以木为佳!上斩奸佞!下驱妖邪!”
温浊酒被他给喊出了回忆,他看着自家幼弟的脸,多些时日不见,原本肉嘟嘟的脸好像瘦多了,这么久也没有长高的样子。
一个五岁小孩儿离家出走,很辛苦吧。
温浊酒接起木剑,轻声道,“好。”
小道士瞥过头,转身就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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