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坟头长草, 有人坟头开花。
有人坟头种了朵撅屁股的大红花儿, 蹭蹭往天上直冒怨气。
花魔很是幽怨, 憋的。
若是苦丁, 被他家银狐大人给抛弃了之后, 自个儿看会儿月亮就能缓回口气儿来,然后驮着小包袱继续追随他家银狐大人的脚步。
可花魔俨然没有苦丁那么好的脾气。
——他可是灵柩山修行百年的魔花,重要的是又没长腿,这么一被人撂在坟头,撅着屁股种下,他连自个儿翻个身都做不到, 更别说去广阔的天地四处遨游了!
理想总是离没长腿的妖越来越远
花魔的花瓣被某个缺心眼儿的老大给埋在土里, 只觉得头重脚轻,动弹不得,越想越怄气。
仿佛再不做点儿什么证明自己的存在感, 就要被人永世遗忘在这坟头了!
魔花身形暴涨,红如火焚,在坟头的菜地里格外显眼,俨然有再次走火入魔的征兆。
还好, 萧娘子坟头, 他还有一只旺财的陪伴。
旺财这大黄狗与其相克,见花魔一有魔变的征兆, 立即张开狗嘴阻止。
汪汪汪——
不许变!
花魔骤然又给旺财喊回了魂儿, 他叹了口气, 也是寂寞很了, 居然对旺财抱怨起来,“你说,花花的勾情对新老大真的没用吗。”
在花魔心里,新老大一直是很厉害的,能一眼识破他的魔功,并且还能准确说出自己的弊病——没长脑子,就算现在给他下勾情,他肯定也不会吃的。
花魔幽幽地展开花瓣,想起了那个抛弃他的新老大曾说过的话:
食物的品质对你这魔功十分重要,比如你要勾引我,至少也要拿出点儿好吃的吧,你这不是乱炖的人肉,就是狗吃剩下的馒头,谁会吃啊?你说你是不是没长脑子。
想到此处,花魔骤然一愣。
花花的脑子好像有点儿冒头了!
他猛地转头对上旺财的狗眼:“咦,新老大上回在这时说他最喜欢吃什么来着?”
旺财:“汪汪汪——”
狗眼中带着一抹鄙视,但还是回应他叫了三声。
花魔此时沉浸在疯狂长脑子的兴奋之中,便自动忽略了那抹鄙视,从旺财的狗眼里读懂了仨字:
小鸡腿。
*
温浊酒虽然把萧白夜关在了义塾里,但是估摸着是是要用他来引出白鹤一的缘故,所以对他待遇也不算太差,至少比那监牢中的犯人要好多了,除了给他佩了一帮道士看守之外,其余时间都可以在义塾内自由走动。
萧白夜被人给抗在肩上,心里一路琢磨着那个大破烂儿皇帝的话。
虽然他只是一只狐妖,可也晓得,皇帝的折子国师可动不得,动了就是忤逆犯上的大罪。
既然北俱芦洲的折子都是交由国师审批的,那劳什子国师知道了旱情为何不采取任何赈灾举措?
不对,好像漏掉了什么。
旱情。
那个小秃驴刚说什么?
洗澡。
萧白夜:“”
旱灾没水洗什么澡喂!
萧白夜的思绪从大破烂儿的话上偏飞到看灵机洗澡,脑袋在灵机背上磕来磕去,以至于这种“偷看小秃驴洗澡”的欲望偏得越来越强烈。
被人给撂到床上时,他仿佛已经把自个儿给偏成了个断袖。
他一腾身就翻了起来。
视线打量。
灵机走到桌边,站立了一会,便从随身的侧袋里掏出一件外袍,准备换上。
看模样是不准备洗了。
条凳太矮,桌上又没搁着茶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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