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大臣们觉得皇帝贵为天子,岂能像平民百姓一样去那人间渡劫。
那些劝诫总而言之便是:皇上,民间疾苦自有臣下们去体味,您像个吉祥物一样坐镇国寺就行了。
为此,萧白夜拿那帮老臣狠狠的撒过几回气。
最严重的一次,他把奏章往地上狠狠一摔,直接砸到一名老臣的脸上,“这上面又提到了灾款不足,那国库里拨出去的那些银子呢?之前那些报国泰民安的奏折都是假的吗?!”
老臣被砸的帽檐一歪,叩首道:“皇上息怒。”
众臣应声叩首:“皇上息怒。”
那帮老臣就是如此,你发天大的火,他们也只回你“皇上息怒”四个字,就好像他们说息怒人便能息怒了似的,萧白夜起初还有些气,久而久之,也就淡而处之了。
只是如何能从觉康寺溜出去,这个计划被正式提上了日程。
如能能溜。
缺德小师父说过了:要拿到圣僧的信物或者手札才行。
这个萧白夜是不信的,四部法众上千人,难道人人都有圣僧的信物或者手札吗?先不说那个大秃驴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样,有没有这么多信物,光是手札,那么多,就能把他的手给写废了。
晚上,萧白夜照例沐了浴焚了香,换了身便于行走的常服,想了想,又手脚麻利地把自个儿的行李收拾了,往自个儿怀里塞了两包糖,一本儿书。
说是不信,但他还是凭据着白日里自个儿绞尽脑汁画出来的路线图,趁着子时禁军交接,守卫松懈的时刻,一路瞎晃,不知不觉地就晃到了饮光大殿。
白日里的饮光大殿佛光万丈,僧尼部众齐聚下座,到了晚上却空无一人,悄然无声。因为饮光殿后的拈花舍是圣僧的居所,这点觉康寺的众人皆知,所以在圣僧歇息时,是绝对无人打扰的。
这正好方便了萧白夜去偷鸡摸狗。
他瞧见拈花舍中黑黢黢的一片,半点儿烛火也无,便想着那个大秃驴定是明早要赶着法会,这便歇下了。
这拈花舍周围竟连个守门儿的都没,萧白夜还是没走大门儿,从高高的院墙上翻了进去。
院墙连着僧舍,萧白夜在墙檐上悄声走,轻手轻脚地摸上了屋顶。
上房还未掀瓦,就先听见了哗哗水声。
这个大秃驴不会摸黑在洗澡吧?
月黑风高,虽然萧白夜现在是两眼一抹黑,啥也看不着,但还是鬼使神差地掀开了手边儿的一片瓦,凑过眼,往屋里头瞧去。
水声骤停。
隐约只能见着一个清瘦的男子轮廓,背对着他,在夜影朦胧的屋内站立,他尚未来得及多看,突然一道金芒闪过,萧白夜双眼一刺,便只觉得栖身的屋顶陡然下坠,轰然坍塌,大大小小的碎瓦应声落地。
萧白夜也跟着瓦片从屋顶落了下来,好在他眼疾手快,第一时间在地上打了个滚儿,避开了下落的势头,这才没有跌伤。
抬眼,就见着迦叶已经披上了一件僧袍,站在了他的眼前,看不清表情。
萧白夜虽然没有跌伤,但在众多碎瓦中这么一打滚儿,还是把自己滚得颇为狼狈,头脸上有灰,衣服想来也是蹭破了,他顿时想起了白日里自个儿从树上落下,脸着地的惨状,于是抱怨道:“你这个大秃驴,就不能接我一下啊。”
迦叶顿了一下:“你为何会出现在此。”
“这不是春天到了啊。”萧白夜从地上站起来,也不顾忌自个儿如今灰头垢面的形象,只随口接道,“春宵苦短,我想你了嘛。”
“”
此话出口,静——
非同一般地安静,时间仿佛静止。
落针可闻,静得萧白夜连动都没敢动一下,许是静得太狠了,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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