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劫过后, 天边的乌云卷成一团儿, 终于淅沥沥地落下了雨。
这是干旱了大半年来,北俱芦洲下的第一场雨。
萧白夜淋了一会儿雨, 忽然鸡皮疙瘩一起, 感觉自个儿的屁股有点儿凉。
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糟糕,我竟然进水了。
脑子不能进水, 身子也不能进水,一进水就犯旧伤,腰疼。
萧白夜只能在怪石嶙峋的灵柩山,找了两块卡在一处的巨石, 靠在石头缝缝儿里躲雨。
伤是早年间断尾落下的旧伤, 因为当时没有养好,见了凉, 导致他现在一见凉水就腰疼,动弹不得,瘫了似的。
虽然这是他的致命弱点, 可在这世上也没几个人知晓, 除了白鹤一,好像也只有灵机那个小和尚猜出来过。
好在雨势不大, 好像也没有犯旧伤的征兆, 萧白夜抖了抖身上的雨水, 就看见一月白色身影乘风而来。
“原来又是一个渡劫的小怪物。”
“怪物”这俩字一听, 萧白夜就知道说话的是谁。
那个天天自封为血统天下第一高贵的白鹤一, 这回出现却没有要揍他这个半妖弟弟的意思, 只是学着萧白夜懒洋洋地往石缝间一靠,拿出块块木头与刻刀,就开始雕了起来。
这幅样子像极了从前西荒狐狸洞里的那只从不出门的白狐狸。
萧白夜可能对于白鹤一没有揍自己有点儿不习惯,张嘴时,十分讨骂:“是啊,白鹤一大人,我是怪物,你是怪物哥哥,惊喜嘛?”
要是搁了从前,白鹤一听了这话,定是会横眉冷目,用狐尾抽死萧白夜这个怪物,可是如今,白鹤一却只是有点茫然地四处瞟了一眼,像在找什么人,他问,“与你一起的那位圣僧呢?”
萧白夜摊摊手:“别找了,不在这。”
白鹤一这才用尾巴在萧白夜肩头抽了一下,“休得与我扯嘴皮子。”
“哇!”萧白夜捂住左肩,“你下手真重啊。”
他左肩上方才挨了一道雷击,此时又麻又肿。
白鹤一看了一眼,冷冷道:“活该。”
狼人们叼起天狼支离破碎的尸体,哀嚎着远去。
小道士抱着阿飞,站在一片废墟之中掩埋了断成两截儿的木剑。
“嗷呜”阿飞回应着狼群的叫声。
可他还不懂事儿,不知道小道士所埋葬的是剑还是爹,他只知道自己有叔了。
“叔!”
小道士皱着眉头,推开阿飞的脑袋。
“说了,嘴巴不要这样子!”
萧白夜笑了笑,就听见白鹤一忽然道:“这样的场景熟悉吗?”
“嗯?”萧白夜的笑意僵在了脸上。
他转头,看见白鹤一手上的木雕已经初具雏形,九条灵现的狐尾,成盘踞状,看样子,雕的是一尊伏在地上的九尾狐。
这是
白鹤一道:“一个小怪物的诞生,总是会给身边的人造成这样那样的麻烦,为了解决这些麻烦,爱他的人只能前赴后继,飞蛾扑火。”
白鹤一将木雕翻过来,底朝上,周围挖空,只在最中心处留了小小的一团儿,不知是做什么用的。
谁知,刻刀随着指尖滑动,不一会儿,就将那一小团儿木头刻画成了一只
原来大狐狸的九条狐尾下还牢牢地护着一只刚出生的小狐狸。
“是爹吗?”
这是萧白夜小时候最常问的一个问题。
那时,他翻翻传奇话本儿,看到那些载入史册的大英雄,总会问萧娘子一句,是爹吗?
萧娘子只是俏生生地翻个白眼儿,说不是。
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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