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怒涛果真是有真才实学的,能让雪卿在军部提供的近千份文件中选择出来的人才绝不是范范之辈。即使有着政治上的污点,他也不像是会沦落到来带一个游流军的将军。在付予了最初的认同后,方怒涛便行动了起来。虽然,传统的忠诚在雪卿心中是一件不值一提,只有非常时期才应作用的东西,但正是这种非常时期产物在一天之同时代便将大比基本安排妥安。
队列最能体现一只军队的基本素质,当游流军进场时,即使是从没在心底对他们抱持任何希望的雪卿也震惊了。
这是一支怎样的军队啊。人人都面无表情,面黄肌瘦,遍体鳞伤,脸上遍布的青紫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就算是正当壮年的男子和十三四岁的小孩子脸上都带着新旧伤痕。支撑起一个人的除了必要的骨头之外只剩下一层薄薄的人皮,无论是骨骼还是青筋都清晰可见。除了灰色与黑色,在他们身上看不到第二种颜色,新近下发的军队穿在他们身上就像是尸衣。
当他们望向自己时,雪卿从他们眼睛里看到了比他们外在氛围更加黑暗的死气,那是连自己的生命,包括这个世界也舍弃了的绝望。
没有愤怒,没有控诉,没有自我,连生存也变成深灰的黑暗。
他们的态度很柔顺,很乖巧,很驯服,近五千军队进入第一个指定的区域后,场中没有多大的声音。他们卑微的低着头,任凭茱萸骑兵团的官兵们一个命令一个动作的行动。他们没有反抗,因为他们从不反抗。他们的骨子里已经空了,除了无知觉的生存下去,他们什么也没有。
比较起来,那支顽劣的,不安分的,行事大出常规的茱萸骑兵们还要更易让人接受。
“光是看到你能接受这支军队,我就不应该奇怪你的胆量。比起叛逆,将游流们推上战场可是要有本事得多了。看到今天这一幕,我开始怀疑你是不是已经被太子给抛弃了。”
将整顿军队的工作全部交给部下,聂晨一个人溜了过来。
“如果要落井下石,这种程度的力度可不够。而且投掷石头的时候,一定不要忘记让自己站在安全的位置上。你如果随着我一起落入万丈深渊绝对是遗臭万年的失误。这一点请阁下一定要记清才好。”雪卿道。
虽然花费了比预期多两倍的时间才让预定的士兵站在指定的区域,雪卿脸对方怒涛高超的指挥才能感到钦佩。没有人掉队,也没有人站在错误的位置上,指挥着一个问题军队,被指挥者是成军还不足半月的游流,这样的指挥才能完全可以用出神入化来形容。
“不错。”雪卿满意的点了点头,走上了前一日连夜搭建的舞台。
“在我做这个决定之前,有许多人都曾嘲笑过我异想天开,因为我竟然想用游流组成军队。”
雪卿甫一开口就让人惊讶,他并没有用什么激动人心的说词做开场白,也没有使用他身后之人预料的文人特有的华美词藻,而且平实好像对着一个普通朋友侃侃而谈。
他的声音并不大,辛苦练习了五年的内力却让他的声音传得很广,清楚的回响在每一个人的耳中。
“在今天见到在场的诸位后,我也承认,这的确像异想天开。”
对着这隐含尖针的嘲讽,场上没有太多的反应,游流们的眼睛告诉他,他们很认命,也很麻木,对自己已经注定的命运已经绝望,也不会再期望什么。会行径让游流建立军队,完全是雪卿自己的失误,他们没有责任。
在第一次见到这支“大军”时便已经预想过最差的结果的雪卿并没有生气,相反,他的脸上还绽放出了一丝微微的温暖的笑容。
“我也知道,诸位参加军队并不是基于什么爱国心或是忠君的念头,而是想来混碗饭吃。简单的说,就是想活下去!这样很好,因为我和各位一样,我也想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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