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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送秀娣和罗根水回乡,但由于不是赶着它们走的,所以我们也没和传统的赶尸一样昼伏夜出,而是乖乖的天亮赶路,天黑就在野外搭帐篷宿营,白天三人轮流开车,晚上则换班守夜。
由于一路上要小心避开行人密集的地方,我们足足开了四天多,总算进了湘西。不知道玛吉寨在哪里,又和杨剑之取得了联系,他告诉了我们进山路线,然后说他正在准备行囊,不日也将启程。
我们没有时间等他,决定自己先进山。
按照杨剑之说的,我们在湘西乌龙山界转了四个来小时,终于找到一个叫昂岩的村寨,这里虽然是镇政府所在地,但位置也已在乌龙山深处,能行车的土路到这个寨子为止,出了寨再往西行,就踏上去玛吉寨的山路,凭两条腿,在这条陡峭的山路上最少要走一天才能到玛吉。
看看已快中午,大家决定在昂岩寨打个尖,好好吃一顿,然后找个旅店休息半天,晚上上山。由于下面的路车不能行,只能是赶尸上去,所以也只好依赶尸的规矩,夜行昼伏了。
我开着车进了昂岩,昂岩寨并不大,镇政府就在寨子的中间,是一座平地屋,屋前还停着一辆越野车,看车牌是黑龙江的。大家都有些奇怪,怎么会有黑龙江的车来到这个偏远山寨呢?
我也把车泊下,将秀娣和罗根水留在车里,拉好车帘,自己三人下了车,镇政府里面立刻出来一个人,自称是镇办公室主任,问我们是做什么的。我说我们是杂志社搞摄影的,来这里进行艺术创作。他显得很热情,一个劲地要我们多拍些好片,帮寨子宣传宣传。
问了他寨子里的一些情况,我指着那辆东北车问这车是谁的,主任说这些外乡客是来寨子收购土特产的,也刚到没多久,正在饭店吃饭呢。又聊了几句,我们问清楚饭店的位置,就跟他告辞了。
这间所谓饭店是一座吊脚竹楼,看我们到来,一个穿苗族服饰的小姑娘立刻热情地招呼我们进去,看上去也就十二三岁,长的有点黑,但笑容甜甜的。
我们进了竹楼,发现火塘边已坐着五个人,为首的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身材不高,但却显得精神,举着烟袋锅,正在抽旱烟。还有一个胖胖的中年人,看上去很精明,象个土老板。另三个年纪都不大,三十多岁的那个紫黑色的脸膛,身子颇为结实。两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左边的那个一脸的横肉,牛哄哄的,右边的则有些瘦弱,戴个细边眼镜,很有几分文质彬彬。
我们进去的时候,他们的目光齐齐转了过来,盯在我们身上。我笑着对他们点点头,那个老头和中年人也回点了一下,另三人连理都没理我们。
于是我们三人坐在火塘的另一边,小姑娘过来送上油茶,然后问我们点什么菜,孙威跟她说捡最好吃的拿来。结果没多久,饭菜就上齐了,油炸粑粑、酸鱼、砂锅焖狗肉、血灌肠,不是酸就是辣,我们三个吃得愁眉苦脸,有一个菜谁也没碰――小姑娘说那是红烧山鼠,这东西我们没敢吃。
那五个人吃喝之间比较沉默,除了偶尔交流一个眼神,并没有谈话。不过我也对他们怀有疑心。我们一路行来简直太平静了,那些蜘蛛侠――五哥判断的日本黑社会根本就不曾出现,这样反而让我心里很没底,不知道是大家判断错误还是人家根本就没跟出北京。
再说了,我当记者多年,虽然称不上见多识广,但也和三教九流打过交道,怎么看那五个人也不象老板,因此有点怀疑他们的真正身份。
边吃边和孙威五哥谈论谈论在路上看到的景色,五哥只是偶尔点点头,并不开口,孙威却和我侃得起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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