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急忙抽出手来,奔到南河身边,弯腰把他扶了起来。叶飘零在后见藤曼绊倒南河,正抢近来扶,见了情状,连忙止步,回头望见那男子站在道中,正自不知所措。他点点头,招呼道:“你好。”那男子也点头道:“你好。”叶飘零道:“咱们先到一边去。”那男子点点头,两人走开。
这边南河坐起,颤声道:“师妹,你……你有了意中人?”那女子缓缓点头,凝视着他满脸伤悲,低声道:“对不起,请你……请你不要把这事放在心上。”南河凄然笑道:“你叫我如何说服自己不在意,当你望着我的时候,却被别人握着手?”
那女子垂下头,两滴泪珠滚出,吧哒坠在南河脸上。良久她才缓缓说道:“南师哥,你对我一直都很好,我永远感激你。这一生,永远永远,你都是我竺流霜最好的朋友。”南河点点头,气息渐缓,说道:“对不起,我不该干涉你的自由,惊吓了你。”一手扶着竺流霜,一手撑地,终于站起身来。
和叶飘零站在一旁的那男子这才缓缓走近。竺流霜松开了南河,缓缓退开,垂首道:“师兄,对不起,我们还有事,得赶早走啦。”南河颤声道:“你……你就要离去了么?”竺流霜抬起头来,甜甜一笑,歉然道:“我们必须尽早赶回伏牛派,师哥,你一定要保重,不要让我担心。”说着挥挥手,与那男子展开轻功,飞掠而去,山风拂面,暮色掠云,似乎隐有啜泣之声。
南河目送两人消失松叶之间,一颗心渐渐沉了下去。叶飘零缓缓走近,连叫三声,南河方若梦醒,惨然笑道:“师妹,师妹,你走了么?”叶飘零低声道:“南兄,令师妹去得远了!”南河如受电击,浑身一震,眼中却恢复了神采,点点头道:“既然竺师妹去了,那我们也回去吧。”说着当先而去。叶飘零一怔,万料不到南河这么快便已若无其事,不禁暗暗担心,也跟着回来。
未进竹棚,已听见如泣如诉的旋律从棚间溢出,那是一曲《秋水伊人》,伴着一轮冷月,飘荡在夜空之中。叶飘零立在竹棚外,听得分明,心下想起那梦牵魂萦已千百遍的倩影,也不禁痴了,低低吟道:“秋水伊人,斜倚黄昏。溶溶如月,皎皎无伦。幽兰凝露,芳芷承恩。秋水伊人,着墨无痕。”耳听曲声,手抚剑刃,想起慕容秋水决绝而去,往日恩义已断,今生新孽又添,料想要她回头已难,实不可再行强求,他心下暗道:“文武两道,学问精深,本来就不是为了名利而设。建功立业难以成为你学武从文的动力,但你也不能因为畏难,终止学武啊!我此生罪孽深重,前不能留住清儿,后又带累依人,我理当创一路‘秋水依人剑’,以为纪念,那么我今后更非下苦功练武不可。”
拾步入内,南河坐在席上,膝横琴架,指拨丝弦。叶飘零低声道:“竺姑娘就是这附近伏牛派的弟子么?”南河点点头。叶飘零心一颤,无数问题都有了答案。为什么南河身负武当武士的学位,却甘心在这抱犊寨中,依托一个俗不可耐的老头属下做个强盗窝里的狗头军师,为什么宁愿住在这深山之中的竹棚里面忍寒受苦,也不愿到广阔的江湖上纵跃飞翔?陡然之间,叶飘零顿时都明白了一切。“我对清儿,能够做出如此牺牲吗?慕容伯伯已完全放弃了让清儿振兴慕容世家的使命,日后满师下山,恐怕她是要回衡山,在父母膝下享受天伦之乐了。我能跟着回去吗?”他当然想跟着回去。但是慕容世家纵然没落,毕竟慕容秋水到哪里至少也能衣食无忧,而他求学少林,本已借贷两千七百,算上利息应在四年中偿还三千两白银。后来为了读取武士学位,不得已将还款期限推迟了三年,利息顿时多了一千两,须在武士出师三年后还清,算来每月须还一百多两银子。自己那时刚刚满师,品级必低,在劳酬较高的大城市中或许还负担得起,若是回到贫瘠的衡山,却从哪里去还这笔巨款?
叶飘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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