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寂寂,人声初定,那原府内一片寂静,只听闻风声暗淡的烛火摇曳间,映照出书房内两人的形容来。
这原无庸身形容貌一如四十许的平常男子,神采含而不露,穿着家常的茄色云纹夏布衫,头戴文士巾,脚踏软锦鞋,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凝视着来人,微微含笑道:“阁下深夜来访,又说着那不知蹊跷的话,却不知何以教我?”
来人却是微微一笑,神色间一片淡淡的宁适之意,只低首啜饮一口清茶,才是抬眼笑着道:“大人不必多虑,某姓夏,乃是为大人送一桩大富贵来的。”
“哦?”听得这话,那原无庸目光一闪,趁着那暗淡的烛火再细细地打量一番。那人面若傅粉,容貌却是一般,身上穿着黛绿海涛纹对襟长夏衫,端是神采清和,一举一动间俱是闲淡洒落。
看着良久,那原无庸踌躇半晌,那目光更是细细打量了来人许久,才是道:“家国覆亡在即,某虽是不肖,但也晓得主辱臣死之理,哪里说着这富贵?”
那人听闻这话,淡漠自若的眼眸往那原无庸身上一转,便是在唇角上勾出一丝笑意,极自然的取出一纸信笺,递与原无庸道:“俗语有言良禽择木而栖,这是我家主人与阁下的,相信阁下看完这个,心内自是能评定的。”
原无庸听闻这话,原是端着清茶的手微微一颤,顿了顿,才是低眉装着吃茶,只那眸光总是不由自主地往那信笺上溜了过去。
见着如此,来人嘴角微微勾起,眸光一闪间。也不甚在意,只装着见原无庸吃茶,将那信笺放于一边的嵌螺黄梨花木案几之上,自端了清茶往嘴上微微一凑。
那原无庸虽是装着吃茶,但心中却是好一番计算筹划,心神凝聚下,手上微微一颤,那豆青绘兰瓷茶盏里的清茶便是倾倒在衣衫上。
已是这般的景象,那原无庸也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经历过地人,当下里也只是一笑。自将那茶盏放于案几上,也不多言,只将那信笺探手接了过来。
这信笺原是裹着淡青麻皮纸,拆开来,便是露出内里的鹅黄帛书。原无庸看的这个,面上闪过一丝潮红,手指也不禁微微颤动起来。过了许久,这原无庸才是按捺住心思,只轻轻展开那鹅黄帛书,仔仔细细一字一句地细看来。
过了许久。眼见着已是过了一刻钟,那姓夏的来人不由微微一笑,低低咳嗽一声,见着那原无庸微微充血的眼直直看着自己。才是道:“此时想必阁下已是晓得些我的身份了,却不知阁下预备着如何?”
沉默半晌,那原无庸手指摩挲帛书良久,才是低低地咳嗽一声。看着那帛书下面的红印,不禁咬牙,抬眼看着那人。略带几分坚毅。道:“夏先生若有何吩咐。下官自是一力承当便是。只是有一件事,万望阁下允诺。”
听得这句话。那夏先生微微抬眼,不见丝毫的惊疑,倒是露出几分沉着自定来,当下细细看了这原无庸数眼,就是微微一笑,道:“某虽是人小力弱,但大人内宅之事,倒是能护佑一二的。大人尽管放心便是。”
听着这话,那原无庸心内一愣,倒是露出几分欣喜来:既然这夏先生已是将他的调查如此清楚,想来要他做得事更为有把握方是。因此,这原无庸倒是略微松懈下几分心思,只咳嗽一声,便是道:“阁下既是如此说来,下官也便信了此事。人言常道无险无成财,阁下不论何事吩咐下,下官俱是一力承担便是。”
淡淡一笑,那夏先生此时倒是略有几分欣赏,只温温然一笑,道:“大人也是晓得,这山高皇帝远,又有言道县官不如现管,这各个城门虽是由那上头地大人兼着,但实际上,却还是交由诸位提督处置的。大人原是兼着那西城门的提督,十多年来俱是如此,那下面的手下不尽能认得皇帝重臣,大人的命令却是不可不认得的。此事虽是封了城门,但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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