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后生心头不乐,眉头皱了一下,耳边听的一个粗大嗓门说道:“小兄弟行事风趣,很合陆某的秉性,若蒙不弃,可否过来陪陆某喝上几杯?”
小后生循声望去,但见角落处坐着一个粗豪汉子,面泛枯黄,形神粗犷。约莫三十五c六的样子,身子瘦长如杆,额下两道剑眉,浓如墨染,透着一股慑人英气,让人望之心折。
小后生见他没穿外衣,料想是他将外套除下,为那美妇遮羞。他没想到会在这烟花之地,遇上这等气度不凡c豪气逼人之人,对他心生好感,也就不以为意,微微一笑道:“阁下盛情难却,在下也就却之不恭了。”
一手拉着那美妇坐到那粗豪汉子面前,笑道:“阁下也真是一位怪人,逛瓦子哪有不找姑娘,独自喝闷酒的?”
粗豪汉子笑道:“小兄弟能带着小妾逛窑子,陆某为何就不能上瓦舍不找女人?”
两人相视大笑,小后生豪兴大起,举杯喝了一大碗酒,不想酒气之烈,却非他能想象,一杯酒水下肚,呛得嫩脸通红,干咳不止。
粗豪汉子道:“小兄弟忒不豪气。”说着抓起一只大白碗,仰头将碗中酒水喝了个干净,却面色不改,很是惋惜的道:“可惜这酒还是不够劲,没以前喝过的汾酒过瘾。那汾酒本来产自山西秦晋一代。靖康之变,川陕中原,尽为金贼所据。这几年宋金交恶,金人禁了襄阳城外榷场,北货少在江南流通,钱塘之地很难再见到正宗汾酒。真是可惜。”
(作者按:嘉泰四年,金国饥荒,恐南宋趁其隙,遂禁绝襄阳外榷场。榷场,即商场。《宋史》称:“边衅之开,自是始也。”)
那小后生对朝政之事不感兴趣,扭头瞥了那美妇一眼,说道:“还不快给这位兄台斟酒?”
那美妇自忖自己出身娇贵,怎么肯做这等下贱之事?当下只做充耳不闻。小后生在贴着她耳朵耳语:“你是不是想让我把你身上这件衣服也扒了?”
美妇美眸中闪过一丝慌乱,想到方才受到的羞辱,赶紧为那粗豪汉子斟了一杯酒。
那粗豪汉子却不忙着喝酒,道:“小兄弟虽然活泼跳动,可依陆某看来,小兄弟绝不是有意弄人为乐,陆某实在不明,小兄弟为何要折辱这妇人?”
小后生哼了一声,眉间大有恼色,道:“兄台你是不知,这女人生了一个儿子,却不加管教,放任他胡作非为,不知道毁了多少良家女子的清白,你说,可不可气?”
粗豪汉子浓眉一轩,说道:“若真是如此,我倒是很赞成小兄弟的所作所为。”
小后生大喜,笑道:“我还以为兄台要和那些自命正直之人一般,指责我行事下作呢!”
粗豪汉子哈哈笑道:“哪有那么多的臭规矩?我陆向宗信奉的准则,便是人家让我一分不爽,我就让他十倍的难受,至于手段,嘿嘿,不管阴的阳的,明的暗的,正大光明也好,偷偷摸摸也罢,我陆向宗全都不顾。”
小后生心头一惊,道:“原来,阁下就是我大宋水师都统制,陆向宗陆大人!”心中暗想:“糟糕,这人是我爹爹好友,我偷偷跑出来,要是被他知道了我身份,还不被他抓回去?”心中叫苦不迭:“我见了此人,不快点跑路也就罢了,居然还和他称兄道弟,我c我真是天下第一的大傻瓜”
陆向宗听到有人称呼他以前的官衔,心中不悦,眼珠子转了两下,拍着桌子道:“老鸨儿上酒,这位小兄弟所有花费都算在我头上。”
老鸨儿白了他一眼,见陆向宗也不像什么有钱人,酸溜溜的道:“爷台好生大方,不过,打您进店,似乎都没打赏过我们姑娘半分酒水钱。”
陆向宗怒道:“瞎了眼的狗鸨儿,当大爷付不起你们这的花费?”他须眉毕张,模样凶恶之极,老鸨儿欺软怕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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