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瑰不晓得那座山叫什么名字,那名为阿澜的少年也从未对她提起过。阿瑰从来只知道等待,等到少年过来找她,带着不知哪里弄来的小玩意,笑眯眯地与她聊着人间的事情。
“他从哪个方向来的,你记不记得?”
名为红玉的豹子,又一次轻轻摇了摇头。
“好像是那个阳光照耀不到的地方。红玉,咱们去吧!”
少女阿瑰骑上红豹,一路如风一般飘着清爽的香气,往北方去了。
红玉跑啊,跑啊,从春天跑到了冬日,从温暖跑到了寒冷,直至周围景色里绿意逐渐减少,雪白变得常见,这世间最最北的地方,终于到了。
北边最高的山,山上终年积雪,仿若永远化不开的一块冰。阿瑰自小生于温暖的山林,皮肤冻得青紫,却笑意满满的抬头仰望。
“红玉,阿澜就在那山上,对不对?”
红豹不会说话,红豹沉默地看着阿瑰。
“红玉,你在山下等我,我上去找阿澜!”
红豹有些不舍,总觉着隐隐有些担忧。它拉扯了一下阿瑰的衣摆,抬头用如同琉璃般透明的眼睛盯着她。
“你放心,我找到他了之后,就下山来找你。”阿瑰依旧笑得温和,好似春暖花开一般,似乎要融化周围厚厚的雪。红豹跟了两步,直到看着阿瑰轻轻踮起脚尖,人飘飘然升了上去。
红豹趴在了雪里,眼睛盯着山顶,从日出,到日落
一直等了多久呢?
红豹不会数数,而这里的雪永远不会化开。它身上一次一次落上了雪,又被它一次一次抖落。直至最后它也懒得去管,身子便被一场又一场的雪,压在了地下。
直到,远远望去,这一片苍白广袤的雪里,再也看不到红豹身上最后的一点如落日般艳丽的红色。
阿绪皱了个眉,翻了个身。
鹤十一站在床边盯着她看,嘴里鼓着,严肃地含着一块糖。
嗯,鹤十一就算是半夜起来偷糖吃,也必须高冷。
梦里的阿绪,又一次露出了下午时的那种表情。鹤十一已经了解,但凡阿绪露出这样的表情,则说明她的情绪不太好。
难不成她半夜又一次做了不好的梦?
鹤十一稍稍迟疑一下,而后便将口中糖饴咽下了肚。他躺在阿绪的身边,伸出手指,轻轻将阿绪皱起的眉头抚平。
而后,他闭上了眼睛,一点灵光自他指尖闪起,而后渐渐融入了阿绪的眉间。
红豹忽然听见耳边有了些许声响,她睁开眼睛,抬头望去,便见一只鸟儿落在了她的前爪上。
她身子有些僵硬,不太敢动起来,又怕将这鸟儿惊走。
她等了太久,耳边除去微风的声响,便是雪花簌簌坠下的响声。鸟儿仿佛将她差点儿冻僵的魂魄惊醒,她盯着这鸟儿,渐渐身体暖和了起来。
阿瑰,为什么还没出现呢?
山上到底是什么地方?
阿澜在那里吗?
是不是阿瑰忘记了山下还有等着的一只豹子?
这只豹子只为了她的喜欢,而生得一身的红?
红豹有些忧伤,而那只不知哪里来的小鸟,仿佛感觉到了红豹的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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