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抵达龙首山下。随着山道往南迤逦而进约半个时辰,便到了君上所赐的墓地。令德父子去得突然,又以外臣被追封为王。事出仓促,不及修建与其身份相等的墓室。只挖了两个硕大的巨形墓穴,用汉白玉石砌了墙。虽是衣冠冢又毗皇陵,但众人仍觉轻简了些。
芳华跪在墓穴旁,抖着手捧了一把土,轻轻撒在棺椁之上。两旁之人这才挥动铁铲,将浮土往坑里填。芳华兄弟并寄优,甥舅三人伏地恸哭不止,引得那些武将一片唏嘘。
和尚道士做完超度,众家人抬了纸糊的金山银山仆从使女,合着纸钱在坟前点燃。芳华在时鸣的提醒下,极力克制着悲伤。不及起身,便见一人远远的策马飞奔而来,到近处才看清是宫中的中贵。
那中贵跳下马朗声道:“传太子口谕,官家病危,着众臣往含光殿议事。”大臣们无不愕然,东城兄弟同时鸣更是脸色大变。芳华踉跄着立起身道:“不是说官家偶然风寒,已无大碍了吗如何如何又病危了”那中贵望他一眼道:“不知公子在那里听来的”芳华一时语塞。那中贵有意无意的瞥了时鸣一眼,接着道:“官家自闻郡王世子的噩耗,当即昏厥不省人事,连日来皆是太子代理朝政。御医说官家患肝病多年,若善加保重也是无碍的。只因痛失良将,才将旧年的老病惹发了。今儿一早越发的不好了,御医们竟是个个束手无策。诸位快请入宫,小人先行一步了。”说罢翻身上马,急匆匆的去了。
众人慌忙向东城兄弟告辞。芳华赶上两步,一把扯住梁寿低声道:“太子有不臣之心,宫中唯有和忆昔,薛上林,井时翔可靠。世叔务必联络此三人,若护得官家平安,当首功一件。”梁寿昨夜思前想后,已料到那幕后之人便是太子。不过内中疑点重重,让他百思不得其解。今见芳华无端说出此话,心下越发惊疑不定起来。佯装安慰,扶了他往路旁低声询问。事出紧急,芳华只得拣要紧的说与他知道。梁寿听得一阵发懵待要再问,被远处的同僚催了几句。只好揣起纷乱的思绪,随众人往城内赶去。
寄优与东城兄弟在坟前深深叩首,时鸣扶了芳华才立起身。不料,后面的轻浪毫无征兆的突然出手,直点芳华颈后。时鸣毕竟习武之人反应极快,见状不及多想。一面将芳华往自家怀里带,一面挥掌斩向轻浪手腕。那轻浪视他为无物,看也不看一眼。翻转手来,紧紧地钳住时鸣的脉门,另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了过去。不过呼吸之间,芳华已软软地倒在了轻浪怀中。飞雨露桥见势不对,喝了一声正要冲过来,被南朝伸开双臂拦下,其余众人竟有些不知所措。
东城扑向前,用力抱住要拼命的时鸣。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道:“你休要造次且听我说。”时鸣不可置信的瞪着他。东城道:“太子欲置四郎于死地而后快,官家一旦出事,他便要立即动手。若叫四郎一人出去避祸,他记挂着官家与我必不肯走。我实在无奈才托了轻浪南朝,趁此将他带出去。”时鸣望了眼轻浪,神色渐渐缓和下来,低声问道:“子叔府那边可要去知会一声”东城放开他,抬眼望着京城的方向摇头道:“暂且不忙。凤弦对四郎有所误会,他到底是什么打算尚不得而知。”一面说,一面从怀里掏出几张楮券注递与时鸣。又唤小柳儿,将两个沉甸甸的锦皮包袱,交到采茗手上道:“四郎待你不比旁人,你的话他还能听进一二。日后万事要多与羌大官人商议,不可由着他任性返回京城。”时鸣拱手道:“小人便是拼上性命,也要护四公子周全。只是二公子”东城拍了他的肩道:“只要四郎安稳,我便无后顾之忧。放心,断不会束手就擒的。”时鸣不再多言,向他拱手道别。来至轻浪身边,接过芳华抱在怀中,叫了采茗随他往另一条路走去,南朝带了自己的随从跟在后面。
雨淅淅沥沥的下起来,打湿了东城的脸,模糊了他的视线。果然是祸福难料,此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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