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40章 白玉京〔三十九〕(第2/5页)  月澹千门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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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何其自然,哪似如今?他虽然嘴上始终不肯承认,可是心里已经开始不再把她当小孩儿看了罢?

    他果然在书房等她。一切仍如原样,只是案头多了一个小巧计时香炉,旁侧放一把细如草茎的线香。

    “今夜教你法堂辩驳之术。”

    扶摇很快见识到了那个计时线香的用途。

    他口述要点,一条一条清楚明白,并简明扼要在纸上勾勒出框架和要害。每一部分讲完,便将笺纸示与扶摇,令她回顾记忆。一支线香可燃五分。香灰落尽,他便在烛上焚去笺纸,命扶摇复述。

    第一次扶摇哪知他会这般做,稍稍记得慢了一些,未能完全领会其中含义,便遭他斥责:

    “法堂辩驳,先声夺人,快则不破。王恩案,你能够斗倒黄仁卿,靠的不就是不给他任何反应时间?奚北望兵部侍郎c总督陕西三边军务,何其要害的职位?三司会审,审官岂会是等闲之人?你若不能竭尽全力,机敏应变攻其不备,对于他们来说你也不过黄仁卿那样的草包!”

    扶摇背心渗出冷汗,心中微有委屈,却自知理亏。她到底没有经历过那样的场面,不知道其中的厉害之处,被水执这般一说,才明白自己不曾完全摒除杂念c没有真正如大敌当前一般全力以赴。

    她讷讷道:“大人,是我错了。”

    他果然给她再讲一遍,只是语速,已经比之前快出七分。

    计时线香一根接一根地烧尽,扶摇耳中,俱是他冷肃声音;脑中,俱是历历律法。全神贯注之时,脑中似绷起一根铁弦,越烧越热越红,然而越发的无往不利。

    到后半夜,水执将线香一折为二,如同喂招一般,陪她练习论辩对驳。他言辞锋利c思路敏捷,往往驳得她哑口无言,眼看着线香烧尽,想到了对策却已来不及说。她的好胜之心被激起来,每每一咬牙:“再来!”

    中间也不知喝了口多少水润嗓子。只是每当她胜得数次,心生得意之时,他便将线香再掐断一半。到最后只剩下小指长的短短一截,扶摇尝试十余遍始终无法胜他,终于按捺不住,气鼓鼓道:“大人这不是欺负我么?出题愈发刁钻,给的时间却越来越短,我不过刚刚开始学习,怎么能赢得过大人!”

    水执冷冷瞥她一眼,道:“你要赢的不是我,是这个案子。”

    扶摇戛然失语,忽然悟得她对着水执时,尚可以寻得失败的借口。然而面对三法司,真刀真枪去拼搏时,却没有任何退路。她握着的甚至是奚北望的性命,无论如何,她必须赢。

    他起身,给恍然怔忡的她斟上一盅温水,缓声道:“你做得已经很好,超出常人许多。但——”他顿了顿,“人的本事,是逼出来的。你以为你只能走十步,然而把你逼至绝境,你还可以走一百步。”

    “扶摇,”他低低地唤了她一声,眸光幽如深林,“你还可以更强一些。”

    扶摇心似晨钟,被重重撞了一下,抬起头来,仍有些不安道:“可是我连大人都辩不过”

    他淡淡一笑:“这朝中能有几人辩得过呢?”

    扶摇愣了一下,随即会心地笑了起来。心中豁然开朗,却咬着牙不甘示弱道:“大人莫要自视太高,不出十年,我定能辩得过大人。”

    他垂着的灰色眼眸中,似有清温冲和的笑意。拿铜箸拨了拨炉中香灰,没有言语。

    第三夜c第四夜c第五夜c第六夜,她夜夜到来。

    扶摇无耻地想,这可不是挺像张生夜探西厢,夜夜与莺莺私会?只是把水执比作莺莺,她自己也想笑。

    水执对她,没有半分温存,偶有和颜悦色,更多时候是严厉教训c针锋相对。

    然而就算知道每夜过去,都必然有新的想不到的苦头吃,有数不清的东西需要她在短短几个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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