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色容貌有异”，那看来他堂兄，当就是个完完全全的异族人了。

    这夜他没有再讲新的内容，只是将奚北望所将经历的三场审判，从头至尾给扶摇模拟一遍，演练一切可能发生的场景，让她届时能够处变不惊c从容应对。

    扶摇这七日来白日里反复温习揣摩，甚至对着廨舍中的铜镜练习公堂驳对。勤苦之至，加之天资聪颖，到最后无论水执变换何种套路c如何刁钻发难，她都能应对自如，不被他言语中设下的诸多陷阱蒙蔽。

    夜中时光如流沙滑过，三场审判演练完毕，堪堪又是寅时过半。

    水执收拢了此前二人写下的文稿，在灯上点燃，搁在炉中尽数烧成灰烬。这是他的习惯。

    火焰荧荧，映照在他坚洁如冷玉的面容上，幽深的瞳仁里仿佛也有孤焰跃动。锋刃一般的唇紧抿着，也抿住了言语。

    扶摇在他轩昂身侧等了许久，也不见他有再向她交代什么的意思。也是，她该如何做，要注意些什么，他七夜之中都已经讲得清清楚楚。

    她试探着开口：“那，大人，下官——走了？”

    他仍出神地看着那残余的青焰，手指将偶尔飘飞起来的灰烬压下去。青麟墨c白鹿纸，余香犹存，带着烟烬气息浅浅漫散。

    他点了点头，没有回头看她。

    扶摇微微生恨，赤足走到门边，躬身穿鞋。她心有不甘道：“大人，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下官虽然不是什么壮士，但真说不定真的就不复还了。大人就没有什么话要对下官说么？”

    她心中其实一片凛然，有奇异的预感，觉得自己不会那么轻易就葬送性命。说这话，也不过激他一激罢了，眼风儿果然瞟见他蕉叶阴文缀边的衣袂轻晃，缓步行了过来。她假装单足没有站稳，打着晃儿向前跌去——

    意料之外，他这回没有上当。

    扶摇肩膀磕在门框上，自己稳住了重心，贴着那扇大门张唇无声骂了水执一句。

    可身后有淡薄的声音响起来。

    “无论发生什么，勿要自乱阵脚。这个案子我会一直看着。”他停了一下，微见迟缓。“倘你有拿不住的地方，我就在此处。”

    “会一直在。”

    此前足踝受伤的地方突然钻心地疼了一下。

    会一直在呵

    她多希望，从当初，他就一直在。只是当初又能是哪个当初？倘若不曾家变，不曾经历过那些事情，冥冥中奇异的安排，她又怎会与他邂逅？

    她忍下鼻间酸楚，轻笑道：“我知道啦，大人。”

    扶摇理了理衣裙走出台阶。向院门行了两步，又蓦地回身——果见那昂藏身影，负手逆光站在门边。他约莫未料她会突然止步回头，怔然动了一下，抽身回房，准备掩门。

    扶摇忙迎上一步，仰首唤道：“大人！”

    灯光打在他半边脸上，山高水长的分明。隐约见他眉心拢川，目中有淡淡疲惫过度的血丝。扶摇扬扬头颅，清声道：

    “后面的事情，都交给下官。大人今夜便好生歇着罢。”

    她抿唇笑着——

    “下官还想与大人共事三十年，可不想见大人华发早生，匆匆老去。”

    她满意地见到他眸色顿变，烁然不定，弯唇笑开，提裙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内什么，不在梅边在柳边，张生莺莺什么的，既然本文是明朝平行架空时空，理当不存在。写着写着就忘了，就当是那时候也出了一部西厢吧（回顾了一下貌似这种bug还不少大家也都瘟油地无视了囧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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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不少旧相识追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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