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摸到青石广场之上,择了个不远不近的僻静角落,便即站定。只听那古剑阁的卓老说道:“货到见款,财物两讫,此乃天经地义的规矩。老头子一向就爱欺压我等,如今换个小的主事,还来这霸道路数,可是上了瘾么?”
陈若松摇头道:“正月送货,中秋结款,此乃师父他老人家定下的章程,决然不可更改。今日你们便是说破了天去,也休想拿到道晶!”
刘空竹却道:“师兄,我四大剑派一向同气连枝,相互扶持,如今人家找上门来,只为拿回应得报酬,你又何必留难?”
陈若松还是摇头,硬邦邦道:“师父既有吩咐,我只管照办,其余事项,我也懒得理论,总之不行就是不行!”
张婉梅也道:“刘师兄,师父闭关,我师兄妹三人便该齐心协力,将门中事务打理得清清爽爽,又何必多生枝节?若是坏了几家的情谊,却是得不偿失了。”她性子温和,所言甚为委婉,却是暗指刘空竹偏帮外人,制造事端,忒也说不过去。
刘空竹如何听不出这话里的意思,冷笑道:“世间万事,都抬不过一个理字。如今债主上门,拿不到交代,此事传将出去,你脸上可有光彩?我如此做法,实是为了门里着想。我万剑门家大业大,乃是人道剑修的顶梁柱,又何必厚着面皮,贪图些蝇头小利,让人说嘴?”
这番话说得义正言辞,陈、张二人皆非能言善道之辈,心思亦不活泛,哪里驳得回去?一个还是老调重弹,只道师父吩咐大过天,万万不可违逆。一个却是沉默不言,暗自叹息,颇有心酸之意。
听到此处,田砚与博忘雪已是心头雪亮,晓得刘空竹随意寻了个往来交易付讫的由头,便伙着几派前来发难。若是放在往日,有博东升在此坐镇,便是天大的霸王条款,也无人敢跳出来造次,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如今此老安危不知,陈若松这代掌门不负应变之才,只怕几个回合之间,事情便要一发不可收拾,这话事人的位置,恐怕不保。
两人正自思虑,却听花澜冷笑道:“成日价便是师父吩咐,师父交代,师父说过。你姓陈的究竟几岁,可是还没断奶?”
陈若松脸上顿时通红,叫骂道:“我便爱听师父言语,与你何干?你一个地狱道的孤魂野鬼,却在我人道聒噪些什么?”
花澜却不生气,只道:“我定居安魂国已有几百年,你师父就没教过你,我究竟算哪一道的人物?”
陈若松摇头道:“这个师父却未曾说过,我又哪里晓得?你来便来罢,无关之事,休要乱发议论!”
花澜哪会听他,哈哈笑道:“果然是个空心的枕头,大嘴巴的应声虫。你万剑门好歹也是高门大户,怎的择了个拎不清的出来话事?连我家的账房先生都是不如。”
听得此语,那许多低辈弟子俱是面皮发烫,再看向陈若松时,眼光不免就有几分异样。有些胆大的不禁就想道:“今日这事情,若换做我来处置,也不见得比这更丢人了罢?”
陈若松气得浑身发颤,大叫道:“姓花的,你我这就做过一场!今日不扒了你这一身毛皮,陈某誓不为人!”
花澜却不应战,只笑道:“说不过理去,便要动手强来。这等蛮横手段,也是你亲亲师父教的?”
张婉梅将陈若松扯住,驳道:“师父他老人家高瞻远瞩,见识眼光俱是独到,依其章程行事,乃是中庸守成之法,用来看顾家业,再好不过!你一个外人,又晓得些什么?”
方青华却在一旁冷笑道:“张家妹子,你是个好心肠,也不用替这榆木疙瘩硬撑。狗肉包子终归上不得台面,我瞧这代掌门的位子,倒不如你来坐!”
张婉梅心里一惊,忙道:“这如何使得,我在门里年纪最幼,资历最浅,更何况师父早有吩咐”
方青华打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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