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多年之前,鸟泽生便苦心研习凡间的定点爆破之法,循着五根大柱的长度,将安放凡人珠的位置计算得轻轻楚楚,此时行来,不见半分犹豫,每下过一段路程,便摸出数量不等凡人珠嵌在大柱之上,多则三五个,少则一两枚,丝毫不乱。
如此一路安置,一路下行,忽忽之间,半个时辰便过,几人已行至大柱中段,手上的凡人珠也用去了半数之多,极为顺利。正自埋头赶路,却忽闻下方竟隐隐传来沙沙脚步之声,顿时惊骇万分,连忙停顿,由胡上墙裹了,隐去身形,心中皆是叫道:“此处怎会有人?又是哪一路的神仙?”
这暗道甚为狭窄逼仄,仅容一人勉强通行,就算藏得再好,当面相遇,也要撞个正着。几人闻得那脚步声拾级而上,渐行渐近,手心已是见汗,暗中屏气凝神,只待见到来人真身,便要齐放神通,先发制人。
不过片刻,这暗道偏转之处便投来两道细长的影子,来人已是近在咫尺。几人道力流转,正要喷薄而出,眨眼功夫,见到来人长相,却陡然惊呼,呆愣当场,越婉儿更是喜极而泣,好似小鸟归巢,扑进其中一人怀中,大叫道:“田大哥,我便晓得,我便晓得,你吉人天相,必然无事!”这走来的两人不是别家,正是陷在虫穴中的田砚与老黑。
田砚见到几人,却并未太过惊诧,只觉怀中的人儿微微颤抖,将自家抓得紧紧,泪水浸衣而过,带得胸前微凉,心中叹道:“我这几日生死不明,只怕惹得她好生伤心。”轻拍越婉儿的脊背,温声道:“别哭啦,我这不好好儿回来了么?”
老黑却在一旁得意昂扬的数落道:“你们几个好没义气!偏只有我黑爷愿与老爷同生共死!”
几人此刻心情大好,丝毫不以为杵,笑骂两句,已是万分的好奇,便急急问起其中的因由。老黑又胡扯几句,吊住了几人的胃口,这才满足,当下便眉飞色舞,将两人的经历一一道来,直说得唾沫横飞,口水四溅。
越婉儿这几日伤心欲绝,此刻再见田砚,生怕自家眨个眼睛,这日夜思念的人儿便要飞了,也顾不得女儿家的矜持,只是抹干了眼泪,依偎在田砚怀中,静静听讲。
原来,那一日几人撤走,田砚被虫群攻袭不休,不过片刻光景,山河镜法相便告失守。他眼前恶风扑面,势头难挡,不愿受零碎折磨,便摸了一颗凡人珠在手,意欲同归于尽。谁知就在这紧要关头,虫群却陡然沉寂,中分而开,缓缓露出一条道路,便见一只牛犊大小的黑色道虫从一口大洞中缓缓爬出,来到田砚面前。
虫群似对这巨大道虫极为畏惧,纷纷退开,露出老大一片空地。田砚见事有转机,便不忙催动凡人珠,只是凝神戒备,且看这巨大道虫意欲何为。
只见这只巨大道虫围着田砚兜转两圈,身子震颤,直带得背甲咔咔作响,好似极为高兴,竟伸出前肢在地上写写划划,片刻便得几个歪歪扭扭的字迹,书曰:“统统滚开,这人我要。”
虫群果然识相,立刻作鸟兽散,不过十来个呼吸,便走得一只不剩。田砚不想这些虫子竟能写字识字,不免惊诧万分,稍一疏神,那只巨大道虫便吐出一根手指粗的丝线,扎入他脑中。他心中大惊,正要运劲激发凡人珠,却发觉周身已然动弹不得半分,体内道力也变作一潭死水,难以调用分毫。
他连忙在心神中喊道:“老黑,还在看什么热闹?快些将它炸了了事,总要求个痛快!”
老黑藏身在识海迷雾之中,不敢现身,劝道:“老爷,好死不如赖活,你便先忍上一忍,或许这虫子这虫子邀我们做客也说不定。”
田砚为之气结,又来不住催促,老黑却执意不肯。争执之间,那只巨大道虫已拖着他进了大洞,往深处行去,一路遇见小虫无数,皆是急急远遁,不敢逗留片刻。
如此一路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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