瞒着众人,故将族人的主意c自己和俞秋的揣测细细与黛玉说个明白。
黛玉静静听完,并不见丝毫忧虑,半日方缓缓开口,道:“承蒙叔叔婶娘惦记,回头叫恒哥哥带我亲自登门向叔叔婶娘道谢。我说呢,怎么这回安葬祖母时,她们许多人都在我跟前极力奉承,亲热得不可思议,我只说是因恒哥哥的身份使然,她们心里忌惮,故不敢怠慢于我,原来他们已经打了给大哥哥过继的主意。”
黛玉前面的一句话说得俞秋夫人心里十分舒坦,她见黛玉聪慧如斯,微微放心,道:“你放心,你叔叔说了,这件事由不得他们做主。不过,他们已经打了主意,你们得有个章程才是,万万不可被他们左右了去。”
黛玉微笑道:“婶娘放心。我和恒哥哥早已打算好了,不必他们多事。”
俞秋夫人闻言一愣,随即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们有了什么主意?可能跟我说说?我好回去告诉你叔叔,叫他放心。”
黛玉道:“此事没有不能对人说的,就是此时不说,将来叔叔婶娘必也能知道。我和恒哥哥商议,将来如若有子,长子过继给大哥哥为嗣,承继大哥哥的香火,恒哥哥身上的爵位亦传回大哥哥一脉。只是我们如今尚无消息,自是不好说起此事。”
黛玉对世俗不大在意,俞家长房只有他们夫妇二人,就算长子过继给俞怀为嗣,仍在他们跟前抚养,由他们做主娶妻生子,故成亲之后不久,她就先提了出来。因林如海的陶冶,又见苏家和甄家只有一女,对身后没有香火一点都不在意,十分豁达,所以黛玉少不得也随了他们。不过,她不在意俗礼,别人未必,人生在世,皆盼香火承继,方有此举。
俞老太太其实也希望俞恒以后有第二个儿子时,可以过继给俞怀,不过她不敢提出,恐伤了两个孩子的心,谁知他们竟自己提了出来,且许诺以长子过继,长孙一脉有后,没有无人供奉香火之忧,心事了却,含笑而终。
俞秋夫人一呆,脱口道:“别人家过继子嗣,都是以次子过继,如何你们以长子过继?”就不怕只生一个儿子?世人皆盼多子多孙,俞秋夫人这句话便没出口。
黛玉笑道:“长幼有序,既是大哥哥一脉,岂能以次子过继?若不给大哥哥过继嗣子,将来恒哥哥的爵位便由长子承继,若是过继了次子,同时继承了爵位,岂非对长子不公?故有此决定。况且我们在祖母跟前有话在先,待得生下次子后,才会以长子过继。”
俞秋夫人松了一口气,点头道:“这话倒也有理,你们思量极是。”
又道:“你们既有了这样的主意,想必那些人无话可说。不过他们在这里根深蒂固,颇有几分威势,又是族中老人,你们须得好生料理,莫伤了你们自己的名声。”
黛玉称是。
俞秋夫人离去后,黛玉回到房中,与俞恒说明俞秋夫人的来意。
俞恒早就在官场军营历练出来了,颇具威严,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拉着黛玉的手,柔声道:“这件事交给我,你好生在家歇息,不必理会。”
黛玉身娇体弱,忙了这些时候,只觉得浑身酸疼,没有十天八天,难以缓过神来,听闻俞恒此言,她便点头答应。这些事情都是由族中男人们做主,就算要过继也是问俞恒,不会跑到自己跟前胡言乱语。
俞恒手段干脆利落,带人明察暗访,族中诸事了然于心,对其所做之恶事愤怒异常。不消两日,俞恒就接了族长一位,并且大力整顿宗族,该送官的送官,该杀的杀,该蠲免族中供养的一概蠲免,该抄家的抄家,铁面无私,绝无转圜的余地。同时,祭田等重新分配,不会让族长一脉独占大半,而是留下三成,余者按其劳作分发于旁支。又设立私塾,重聘大儒,令族中旁支子弟并贫寒子弟皆来上学,束脩并笔墨之资皆由族长名下祭田的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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