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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定志》(河北人民出版社1983年版)记载:保定人民政府判决土匪肖桂英等七个匪首,是在公元1951年4月15日。

    这一天是农历三月初十。草长莺飞的季节啊!

    太阳刚刚从东山爬上来的时候,保定看守所的大铁门缓缓地打开了。门前的草地上,几只欢快觅食的麻雀惊得“扑啦啦”飞起来,停到了树上,似乎还感觉不安稳,再飞起来,落在更高的枝头上,惶惑地盯着看守所洞开的大门。

    先是一队持枪的解放军战士跑步出来,分列两队,站在了道路两旁,持枪警戒,几十支明晃晃的刺刀,在阳光下闪着迫人的寒光。然后,大门内缓缓开出四辆卡车,第一辆卡车是开道车,车上是一队荷枪实弹的解放军战士;第二辆卡车上,就是大名鼎鼎的女匪首肖桂英,被几个战士押解着;第三辆卡车上,押解着六个赫赫有名的匪首;第四辆车是押送车,车上也是一队荷枪实弹的战士。被押解出来的六个男人与一个女人表情各异,或沮丧、或恐惧、或惊慌、或麻木,肖桂英则是一脸愤怒的颜色。

    匪首们没有像后来传说中那样,戴着手铐拖着脚镣,或者被五花大绑,背上都插着亡魂牌。他们的双手只是被一根细麻绳儿绑在背后。这种绑法,显示着胜利者的自信。有知道内情的人说,这种对死囚的绑法儿,是保定市长罗书范决定的。

    罗书范参加革命之前,是清华大学物理系的高材生,他曾去英国留过学,他喜欢西方的法律,他反对游街示众这种不尊重人格的斗争形式,他说过:“罪犯也是人嘛!”这种观点,在当时,是很不政治、很不合潮流的。如果用旧时代的话讲,这种“糊涂虫”式的人物,做个“吏”还马虎;做“官”嘛,肯定不行!所以,罗书范只在保定当了一年多的市长,就被调离了。其中一个严重错误,即是对反革命分子心慈手软。当时省里的一位领导愤怒地批评说:“罗书范,他是怎么搞的?连几个土匪都舍不得五花大绑,这样的人干脆去庙里当唐僧就是了。我们不需要这样的干部!”罗书范由此调到了当时的重工业部,去从事他的物理研究,后来成立地质部,他调到地质部科技司,工作了几年。反右期间,他的一些言论被上报,若不是一位老领导保护他,他就被划成右派了。之后,他被调到了南方某一个化工企业,任副厂长,或许罗书范对这种降职使用没有心理准备,只在副厂长的位置上干了几年,就郁郁而终了。这些都是后话了。打住!

    汽车轰轰隆隆地响着,驶出了看守所,暴扬起一路尘土,威风凛凛地向保定南关驶去了。沿途的道路两旁,涌满了看杀人的市民,还有城外的农民。都是一大早就赶来,等着看热闹的。他们或说说笑笑,或指指点点,看着囚车上的那一个女人与六个男人。

    “真是肖桂英呀……”

    “那不是刘连雨么……”

    “张得法这个王八蛋哎……”

    “是李凤鸣吗?哎,真是他……

    “就是秦得水哎……”

    “我看见了,真是刘大头哎……”

    “看啊,看啊,那是赵改乱,你们看他吓得……”

    这七个人都是在保定横行多年的匪首,今天是枪决他们的日子。地点设在保定南关的河坡上。那里是保定城历朝历代处决死囚的地方。清代直隶总督署规定,无论死囚的身份是官吏或是百姓,一律在这里行刑处斩。于是,这里一度成为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标志性法场景观。坡下的大清河水日夜流着,当的居民传说,每逢阴雨天气,河水里总掀起一种怪异的声响,泛着一片片芜杂的白沫,弥漫着一股股腥臊的臭味儿。那或是鬼魂们仍有不甘地喧嚣?这七个杀人越货的匪首,今天也要在这里结束生命。或许,他们除了对死亡的恐惧,还感觉到非常的不公平。他们已经向政府投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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