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肖桂英目光一颤,转过脸去,放声大哭起来。骆凤玉吓得慌了:“当家的,您别这样。骆某不会讲话,惹您生气了。”肖桂英收了眼泪,摆摆手,不好意思地笑了:“爷直觉得这些年委屈极了,心里总似堵了块旧棉絮,撕扯不清楚,没有一个舒展的日子。今天高兴,就是想哭一哭。再有,你就不要喊爷当家的了,你既然都已经答应了刚刚说过的事情,从今往后,没有旁人的时候,你就喊桂英吧。”骆凤玉的脸立时热热地了,吭哧了一下,便低声喊了一声:“桂英。”肖桂英脸就红了,就别过头,低下声,款款地应了。
肖桂英与骆凤玉就选了一个黄道吉日,就给山下的至朋好友送去了请柬,鸡鸣山寨就开始张灯结彩了,过了几天,肖桂英与骆凤玉就洞房花烛了。那天,卢文昭也欢喜地上山来了,上了一份厚厚的彩礼。他却没有露面,只是单独与肖桂英骆凤玉喝了喜酒。
结婚之后,肖桂英就跟骆凤玉商量,在保定城内再开几家大些的店铺。此时,鸡鸣山人多势众,开销大了。若是总指着下山绑票抢劫,也不是一个长期稳定的办法。鸡鸣山只在雄县城内有几个店铺,一年经营下来,利润也没有多少。骆凤玉也认为在保定城里做生意是件好事,他觉得肖桂英应该出面去保定,盘下几家合适的店铺。肖桂英就挑了一个好天气,与骆凤玉进了保定城。她先去找了拜过把子的大哥刘占洛。
刘占洛长得人高马大,孔武有力。他是山东诸城人,早年在曹锟手下的当亲兵,后来又在天津当巡警。某一天,他与几个弟兄吃醉了酒,砸了一家商店,犯了纪律,就被关押了,本来想着关押几天也就放了。可是,曹锟正要当选总统,就要收买民心,想对他们几个从重处理(怎样从重?杀头!)。还有一个说法,那商店的老板是吴佩孚的一个亲戚,告到了吴佩孚那里,吴佩孚治军颇严,治理市井环境更严。刘占洛几个便是死定了。刘占洛朋友多,就有人到狱里透了消息。坐以待毙,莫如拼死一搏啊!于是,他和几个弟兄就越狱了。弟兄几个如丧家之狗,一路慌慌地往南跑,跑到了容城县城,见后边的追捕得紧,他们便上山落草了。刘占洛当土匪,开始也是权宜之计,可是谁能想到呢,几年过去,刘占洛竟然发展了三百余人的队伍,成了保定北面一绺强悍的土匪。刘占洛性格开放,善于拉拢,他与肖桂英赵振江等匪首都有八拜之交。肖桂英成婚之日,他出手就是一万大洋的贺礼。很让人爽眼。刘占洛心路活泛,他在天津北平都呆过,见过大世面,他是最早在保定城里开店铺的土匪,浴池、布店、药铺、饭店、茶楼等共有十几处。渐渐地,他在保定城内的店铺赚了大钱,他便开始厌倦土匪的生涯,思想了一番,干脆就在保定的大饭店里摆下了一桌酒席,请来绿林朋友们赴宴,刘占洛当众金盆洗手,退出了绿林。这次肖桂英进城找他,他不知道什么事儿,便在保定饭庄摆了一桌饭,宴请肖桂英与骆凤玉。
酒过三巡,肖桂英就跟刘占洛商量,她说想在保定城内选几家店铺,买过来。请刘占洛出个主意。刘占洛听罢嘿嘿笑了起来:“妹子啊,听你的意思,是不是要向哥哥讨几处店铺呢?如果刘某猜的不错,就请妹子直言,挑拣几处拿走就是了。”
肖桂英忙摆手:“刘兄莫想歪了,爷做梦也没有那个意思。爷若是伸手到刘兄的碗里抢食吃,那成了什么笑话?爷就是想接手几家店铺。爷现在山中的兄弟们多了,每日开销太大,开几处店铺嘛,也是无奈的事儿啊。”
刘占洛认真想了想,就说:“妹子啊,若说,这保定城内的买卖嘛,除却我,也就是张才明的几处买卖火爆。现在张才明已经死了,当家的是票儿,妹子啊,论实力,你现在比票儿强过几倍。莫不如,你去找票儿,强买他几处店铺,他也没得话讲。”
肖桂英笑了:“你说的是张才明的十二太保?”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