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井栏抬头,气急败坏问道:“为何不下?你刚才能赢纯属侥幸,要考烂柯院,会遇上无数个我这样的对手。我肯跟你下棋,你提升棋力受用不尽,有如此好处,你为何不下?”
官子道:“何必自取其辱?”
何必自取其辱?这是金井栏见到官子说的第一句话,如今被官子原封不动奉还。
金井栏大声道:“你说什么?!”
“我说的是——再下一局你也是输,跟你下棋,并不能提升我的棋力,因为我的棋力,你遥不可及。”官子说完,金井栏的脸已经涨成猪肝色,他一拧身,头也不回大步走出内坊。
诸位师弟师妹看傻了眼,这这这,师兄这是让人给怼了?棋输了不说,还让人抢白一顿,棋坊今天略丢人啊。挑战书虽写得无礼,但师兄被杀了一条大龙,可不就是血溅五步?
一位棋坊弟子实在气不过,上前一步道:“官子姑娘实力不俗,咱们看着技痒,不如也来手谈一局?”
官子笑笑:“车轮战啊?对不住,挑战书上我只写了金井栏的名字,其他的人还是算了,我不想浪费时间。”
众弟子内心无比愤怒,跟我们下棋怎么就浪费时间了,怎么就浪费了呀!
“呃”金老爷子捋着胡子说话了:“这局棋的胜负,疾风棋坊是承认的。别人瞧不出也就罢了,老朽还有几分自知之明,井栏技不如人,官子姑娘的确棋高一着,我们输得心服口服。原本说好的,给姑娘写举荐函、资助姑娘去考烂柯院也会兑现。只是姑娘需拜入棋坊,成为我疾风棋坊的精英弟子,将来进了烂柯院,或是有幸再入熹京四大道场,也需表明疾风棋坊的出身。你可愿意?”
不是吧,棋坊精英弟子?!
旁边负责的记谱的几名弟子一听,心里这个嫉妒啊:烂柯院的考核十分严苛,却也注重棋手出身,“疾风棋坊精英弟子”这八个字,是一定会让人高看几眼的,在应对考试的时候,也会比别人轻松几分。这样的好事到哪儿找啊,怎么就没轮到咱们啊,她一个黄毛丫头误打误撞赢了师兄一局,怎么还精英弟子了呢?有没有天理了!
官子闻言,笑了笑:“多谢掌门抬举,只是,恕难从命。”说完,官子朝金老爷子恭敬行礼,然后带着星阵走出棋坊。
啥?
棋坊弟子震惊,居然拒绝了!老子至今还是个入门弟子好吗?不要给我呀,倒是给我呀!
官子姐弟刚出内坊,就听身后有人喊“等等!”
姐弟俩回头一看,却是金井栏追了过来,“大门不能走了,都堵在那儿呢,有的要看看是谁让我血溅五步,还有的想看看是谁害他输了银子爬回家”他脚步顿住,“或者,你想去炫耀一番?”
“赢你有什么好炫耀的,棋坊有后门吧?麻烦带路。”
金井栏这个气啊,却也没计较,转身带官子姐弟走了另一条路,想了想,忍不住又问:“你真要去熹京?”
“是的。”
“你一个小姑娘,去熹京做什么?”
“你去得,我就去不得?我到了那边,靠下棋养活我弟弟,供他念书,养他长大,看他娶妻生子。”
“你今天赢得侥幸,就算到了那里,恐怕也进不了烂柯院。”
“能不能进烂柯院是我自己的事儿,不劳阁下费心。今天,我赢了就是赢了,围棋不论侥幸,只论输赢。”
“你,为何拒绝棋坊的邀请,为何不愿成为我棋坊的弟子?”
“就当我不识好歹吧。”
“你瞧不起我们?”
“那倒不是。”官子道,“我棋力如何,你爷爷心里最清楚。他知道我不会籍籍无名,将来必有大成。让我换上疾风棋坊的出身,将来棋坊也会名声鹊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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