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隆四年,圣朝成勋皇帝登基的第五年十月,幽州传来战报:突厥汗国的图利可汗重病,十六个成年王子争夺王位,召开了长老会议。王弟颉利顿王被长老会去除继承权,又要求交出之前几次大战的战利品,并对王储继承权一事不可过问。颉利顿王一怒之下率部众五万多人直逼雁门关,打算自立疆土。本月初三,颉利顿王抵达雁门关外,雁门守军五千多人严守城门,两军僵持不下,幽州方面已派援军和粮草救援,三天后到达。幽、云、祁三州已新募得兵士约两万人,但因是新兵,还需训练时日才能送去前线。幽州州牧孟昌、祁州州牧贺丹枫奏请朝廷派遣将领和大军协力击败突厥,并希望以此为契机与突厥签订合约。奏章中说道:突厥王弥留之际,子嗣内讧,兄弟反目,祸起萧墙,乃天赐良机。我朝现国库不丰、政议不统,百姓需休养生息,以求长治久安。若与突厥签订合约,可暂保我边疆平稳,再改革弊政,则我天朝必国力昌盛,陛下乃中兴之名君云云。
奏报传来,朝野上下第一关心就是派兵一事,由谁去领兵,抽调哪一部分兵力都成了讨论的重点,只有少数几个有心人注意到奏章后面说的看似是阿谀奉承的官腔,其实暗有玄机的几个字――“改革弊政”,所谓的派兵助战、击败突厥,其实都是在为这些做准备。
魏列夫手里拿着这本奏章的拓本,手捋胡须,微微冷笑:“这些举子还真是有心,大概是想趁这次战事建功立足,再提他们那些新政,哼,老夫会让你们这样轻易得逞么。”
“父亲,”魏雁辉在一旁道:“父亲有什么打算?哪些腐儒书生真得会这么做吗?也太不自量力了。”
“已经不只是些书生了,只怕武官和老臣里也有人支持,就连皇上的心思也是向着他们,不然短短的时间里怎么回闹出这么多事!不过,他们的实力还不足惧,这次他们想借以战事打开局面,站稳根基。想得容易,不过没那么简单。”魏列夫沉稳地说。
“父亲打算举荐谁做主将?朝中老将虽多,但已不能用事,年轻的又多是今年才考上来的,有好一些与那帮书生有牵扯,不知父亲心中刻有合适人选。若父亲举荐的人立了战功,也算是父亲的战功,您的威望到时就无人能及了。就是新政之类的东西,皇上也要看父亲的意思了。”魏雁辉道。
“人虽然难找,但也不是没有。我朝选将看重家世门第,所谓上阵亲兄弟,打仗父子兵,宗室、宿将素来最为看重,以防兵变。梁氏满门本来很是显赫,然而终究为外姓,一被说成里通外国就查抄了满门。现在剩下的就是皇后的娘家郑氏了,郑源虽老不能征战,听说他还有两个儿子,熟读兵法,有其父之风,也许能够任用。新政对外戚的势力也损害不少,郑家对那些学子不会有什么好感。现在,皇后又不为皇帝宠爱,这个时候帮她一把,她以后对我们魏家都会感恩在心,那么日后有变,也好办很多。”
“原来父亲已有打算,儿子长见识了。”
“雁辉,你做个准备,我想让你去一下雁门。”
魏雁辉惊道:“父亲?”
“有什么好吃惊,你是兵部侍郎,有了战事自然要去前线督战。我们魏家就是欠缺军功,要是有显赫的军功就更加牢靠。你们也要为自己打算,没有功绩,我百年以后怎么办?你做这个侍郎没做多久就有人说你毫无尺寸之功,完全是靠家里的荫蔽。这个时候还不抓紧树立根基怎么得了?”魏列夫有些不悦,教训儿子。
“这个,儿子是怕他人猜忌,说我妒贤争功……”魏雁辉不大情愿,犹疑地说道。
“这朝廷之上,风言风语几时少过?因为这些就畏手畏脚如何成大事?你也到了立业的年纪了,凡事自己要想清楚。为父不会让你真地去前线,但要到前方督战,这是你兵部侍郎的责任,兵部尚书左启明那里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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