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主子…”凌芸跟在陈菀身后,有些犹豫不决地开口。
“怎么了?”
“嗯,您身上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胎记?”
陈菀眼光一沉,没有追究凌芸的越矩,默然半晌,然后一字一句缓缓说道:“没有,完全没有。”
推开内寝室的木扇门,突然一股清淡纯雅的香气便扑面而来,让人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主子,这是什么味道?好特别。”凌芸忍不住开口问道。
陈菀把披风解下随手挂在架子上,却没有答话,只是细细嗅了嗅。浓烈似檀,却绝没有檀香的贵气;清艳若木兰,也少了几分娇媚。甜瑟中还隐约裹着点肉桂的辛辣…倒是品质极好的香料。
“芸儿,今天早上出去的时候,似乎还没有燃起这香嘛。”胸口本来还有些气闷,总感到堵得慌。此时香气满溢,更是顺着气息直接流进身体里,竟让不适大大地减轻了,精神更是愉悦。
陈菀径直走到木凳前坐下,伸手把头上定着发髻的萝蔷木簪抽出,任凭满头乌丝倾泻而下。
“主子,似乎是新晋送来的香料呢,等会唤福桂来问问就知道了。应该是哪位贵人怜惜主子身子不好,才派来的罢。”凌芸拾起桌上的玉梳,小心地沿着发根慢慢划下。小姐的秀发真是漂亮,却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时间能为她亲手绾髻…
“也对。”陈菀顿了顿,可总还是觉得有什么地方被忽略掉了。“芸儿,你帮我去把福桂喊进来。”
“是。”
这香气真是不错。陈菀合上眼半靠在椅背上,感到从所未有的轻松。放软了身子,渐渐神思竟有些迷离了。朦胧里似乎看到了爹爹,娘亲,没有梦里满世界的血腥,是在和幼年的自己一起嬉戏玩闹。鲜菊在四处摆着,茱萸更是红得招惹人喜爱。
金瑞霜雪挂九重,红萸香絮洒人间…
金瑞香!猛地睁大了双眼,陈菀忽然直身站了起来,沉重的木椅被撞得往后退去,生生划出一道闷响。
难怪会觉得这般熟悉,这香味,就是金瑞香。陈菀感到心脏似乎被什么给紧紧抓捏着,根本透不过气来。撑着台面的双手正在不由自主的颤抖,腿脚也是一阵酸软,险险就要站立不住。
金瑞香,一品上香。原料极其罕有,配置工序更是繁杂,是西凉部落特有的仙物。每年上贡给天朝的就那么丁点,往往只有皇上以及极为尊贵的皇室宗亲才可享用。也会赏给个别立下奇功的文臣武将,当年父亲独孤励就是被先皇嘉奖之后,才被赐下少量香料。无论如何,绝对不是屈屈御女配用得上的东西…
更重要的是,金瑞香正是阍鸠毒的解药。阍鸠苍白术,莘洛英回天,自己慢慢种下的毒,居然差点把解药都给忘记了,真是可笑啊,可笑…
陈菀把双手死捏成拳,脸色竟比重病时更为惨白。狠咬下唇,陈菀拖着有些虚浮的步子,急忙赶到置在房间偏角的香炉前,用颤抖的指尖把炉盖提起重重盖了上去。这不是秋凉阁里原来放着的那个!
到底是谁,谁送来的香,是想警告她,还是威胁她?绝对不会是个巧合…到底是谁!陈菀觉得脑子里嗡嗡一片,盲乱得很。
福桂和凌芸正踏进门来,就看到陈菀摇摇欲坠的样子,不禁大为惊慌。
“主子,您这是怎么了。”
“主子,是不是这香有什么不对?”凌芸一手半扶陈菀,一边死死地盯着那个闹罪的香炉,敏感地觉得陈菀的失态定与这突如其来的香气有莫大关联。
“我没事。”陈菀勉强又回复沉静,若不是残剩的几分苍白,几乎看不出有何异常。“芸儿,你立即把那香给我弄灭了,把里头的料子小心用绫布裹好,再把底炉拿来给我看。记住,我要的是和这个一摸一样的炉子,连气味,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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