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反映过来,车帘忽然被人生生从外头拽掉,定睛一看,果然是明海。他脸上写满了着急,冠子歪倒都不知道扶一扶,这黑鬼个儿高胳膊长,一下子就把她抱出来,又恨又心疼:
“作死啊,都这会儿了还坐着车乱跑。”
沈晚冬鼻子一酸,又掉泪了。
她就是喜欢看他着急的样子,别提多英气了,大男人也有儿女情长嘛。
“没事没事。”
沈晚冬列出个甜笑,用袖子帮他擦掉鼻尖和发边渗出绵密细汗,嗔道:“大夫说还不到时候生,你放下我,扶着我走走。”
“老苗,怎样?”
荣明海大嗓门吼向一旁战战兢兢的老苗汤。
“回侯爷,此时最好多走动,吃点东西,以便生产。”老苗汤早都在定阳见识过侯爷的威风,又敬又怕,可是不敢胡说半个字。
“哦。”荣明海哦了声,慢慢放下怀中的美人,让老苗汤背着他那些稀奇古怪的苗疆玩意儿紧跟着,等夫人平安后,本侯自然重重赏你。
言外之意,若是夫人不平安,那就重重弄死你。
荣明海微屈膝,从后头环住沈晚冬,慢慢地往府里走,一个劲儿地讲些并不怎么好笑的笑话,试图安抚女人的紧张。
“别讲了,难听死了。”
沈晚冬嗔着,忽然感觉疼痛又急促了几分,她紧紧抓住男人的胳膊,抬头,瞧见这黑鬼身上穿的绢布铠此时皱巴着,头发有些凌乱,忙问:“你怎么累成这样?”
“太后今儿又吐血了,我急匆匆进宫侍疾,吃了中饭后正准备打个盹儿,谁料老梁让人传来话,说你要生了。”荣明海咽了口唾沫,长出了口气,从老苗汤手里接过甜点吃食,掰开了往沈晚冬口里塞,笑道:“我急的拉了匹马,忙往老苗汤家赶,谁承想他家大门敞开着,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我当时就知道你这褶哩丫头肯定是怕我多心,一定要回家来,我赶忙上马,抄了近道儿回来,赶忙让下人请稳婆、烧水,刚出门就遇见你回来了。你说你是不是傻子,都火烧屁股了还闹脾气,哪儿生不都一样么。”
“你又气我!”
沈晚冬停下不走,跺脚娇嗔着,忽然哎呦地喊了声,弯着腰捂住肚子,慌张道:“不对劲了,老苗,快来帮我瞧瞧。”
话音刚落,老苗汤一个箭步冲上前来,两手在沈晚冬肚子上按了几按,两指切脉,眼前一亮,忙催促侯爷把夫人抱进屋里,这回是真要生了。
生孩子有多痛,那是活生生把底下撕裂了的疼。
屋里倒是亮堂得紧,地上摆了三个燃得正旺的炭盆,银炭爆出好听的声响。丫头们端着热水进进出出,廊子上站了一溜太医,个个屏声敛气,听着里头的喊叫声,试图判断夫人生产是否顺利,如若不顺,那就得赶紧喝保命的汤水
但愿她和孩子不要出一点事,想想吧,她既是唐阎王的侄女儿,又是荣土匪的夫人,她要是出点小事,大梁就要出点大事。
瞧瞧,侯爷才刚让人搬了张椅子,刚坐下喝了杯茶,听见夫人惨叫了声,杯子没端稳,掉地上摔成了碎片,这会儿也是急的在门口打转,脸拉的比驴都长,将急躁的火气平白出在他们这些太医身上,骂他们全都是一群吃干饭的饭桶,不对,是饭缸,夫人疼成这样,你们连半点主意都没有?
啧啧,女人生孩子,不都得经历这么一遭么?急也没用啊。
屋里充斥着女人喊疼的尖叫声还有婆子们此起彼伏的鼓劲儿声音。
张嬷嬷用帕子擦去沈晚冬脸和脖子上的汗,从丫头端着的盘中拿过几片姜,塞进产妇口里,瞧了眼床尾接生的两个稳婆,笑着对沈晚冬道:“已经看见头了,再加把劲儿,用力呀。”
“不成了不成了。”
沈晚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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