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然”字,周壑川突然说:“对不起。”
贺舒以为他还在说刚刚校门口那件事,便头也不抬地说:“行啦,多大的事儿,别没完没——”
周壑川:“委屈你了,巍然叔叔,我以后一定让你签上全校第一的成绩单。”
贺舒:“”
贺舒手一抖,硬生生写出五个点。
他面色古怪地想,这句话,怎么听怎么熟悉,怎么听怎么不对劲,像极了家庭伦理剧里男主角捧着女主角的手说——委屈你了,老婆,我以后一定让你和孩子住上大房子。
他诧异地偏头去看,正看到周壑川严肃真诚的脸上那一点促狭。
贺舒顿了一下,直接把成绩单摔他脸上,无语道:“看把你狂的,看看你的语文成绩再说话好嘛,小海龟。”
周壑川也不生气,他难得皮一次,应该是很开心的,偏偏他又是个不善于表达大喜大怒的人,几乎很少能见到他开怀大笑的时候,他心情非常好的话,大概也就像现在这样,浅浅地勾着嘴角,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只是用一双眼底洒满笑意的眼神看着你,就如同点缀着繁星的夜空温柔地注视着大地。
好看得让人着迷。
贺舒只是看他一眼,就又轻飘飘地收回目光。
他面无异色,心里却在感慨。
怪不得小姑娘们前赴后继地表白示爱,这样的少年,这样的目光,谁能抵抗得了呢?从来都是孤冷中的一线柔情,最令人怦然心动。
别说不经世事的花季少女了,贺舒扪心自问,就算是他这样欢场里的常胜将军都毫无还手之力,别管什么事只要周壑川一笑,他就处在要星星不给月亮的昏君状态。
开车的老李每天都被迫处在这二位不是父子胜似父子的亲密气氛中,一开始还能感慨一下,人和人之间的缘分真是捉摸不透,后来渐渐的就麻木了。
以至于直到老李退休,在他眼里,别人口中心狠手辣的贺巍然,只是个无条件宠溺孩子的好脾气领导;别人口中冷心冷肺的周壑川,也只是个喜欢撒娇又不太会撒娇的内向孩子。
——并十年如一日地坚定自己的想法,且不接受反驳。
自从周壑川回来,贺舒还没有好好带他吃一顿地地道道的中国美食,这次特意让底下的副总给他介绍了一家川菜馆,就赶紧屁颠屁颠地拿出来给周壑川现宝。
两人坐好点菜,贺舒连个磕巴也不打,一连串报了六七个菜名,一听就是又辣又香的硬菜,他把副总给他推荐的特色都点上,这才把菜单推给周壑川,“看看,还有什么想吃的。”
周壑川从他报第一个菜名的时候就开始皱眉,但见贺舒一脸兴冲冲的表情,也不愿意扫他的兴,只好按耐心里的担忧,翻翻菜单,说:“水煮白菜不是辣的吧?”
服务员:“不是。”
周壑川:“那就来个这个,再来一份豆腐鲫鱼汤,清炒春笋。”
贺舒:“”
服务员:“”
您二位这口味差距有点大吧。
说实话,这家川菜馆厚厚一本菜谱,就犄角旮旯里有四道清淡的菜,周壑川点了三道,剩下一道西芹炒木耳不点,还是因为贺舒不喜欢吃西芹。
等服务员走了,贺舒打量他,“你什么时候吃这么素净了?我记得你挺爱吃辣的啊,上次咱俩吃火锅,你清汤锅的都没怎么碰。”
本来周壑川不想多说,但贺舒都问了,他只能无奈地道:“这是给你点的,你身体不好,不能吃太油太辣的。”
瞬间被恐惧包围的贺舒开始拒绝三连:“我不要,我不吃,我不接受。”
开什么玩笑,他点了那么多美味的大川菜,为什么跟自己过不去可怜兮兮地吃点清汤寡水?
周壑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