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一手擎住萧雅的脖颈,另一手并指如刀指尖戳中了萧雅头顶的百会穴。不一会萧雅的身体慢慢就缓和了下来。
当天日已近昏黄,守门戒律司弟子终于送进来第一批饮水。送水的时候,他的一句颐指气使的“拿去!”尚未来得及出口,手上的木瓢已然顺势盛水往牢门边预留的石槽里倾倒。由于太过随意,倒有一大半瓢水都溅了出来。接着眼高于顶的戒律司弟子有些意外于没有听到牢房内的动静。那人有种使足了力气最终全部打空的感觉,他前后左右看看发现并没有引起注意,洞内又过于阴暗看不清动静。于是他默默记下了门上洞窟号数,灰溜溜衔恨而去。至于最后一窟的那怪物他是反正不喝水也不会渴死的。
从月升日降星光璀璨到启明星辉招徕天亮,洞窟内一片寂静。直到清晨鸟啭,南光烈和罗黛芙相继睁开眼来。二人一脸疲惫,罗黛芙越发颓靡,南光烈的鬓角一夜间增添了丝丝白发。
南光烈看着沉睡如死的萧雅,对罗黛芙道:“那天如果没有那张护身符他恐怕挺不过来了。但是,除了护身符,他还有一点绝大的不同。”
“如何不同法?”罗黛芙疲惫地道。
南光烈道:“我那晚给他把脉时发现他体内五气纵横,雄浑澎湃,竟似未受锁灵符销损,或者销损绝少。”
罗黛芙道:“这点我也察觉到了,这小子不简单。他身上的真气十分古怪,似不完全是仙都派的功法。而且也没有符箓司的痕迹。之前觉得他能屏蔽锁灵符的影响是因为他是符箓司弟子,那也罢了,现在才发觉他之修为深刻的地方。使我不愿相信的是,年纪轻轻的他难道竟已有了如斯修为?”
南光烈道:“看来他身上背负着我们不曾背负的东西,如果能善用,他的力量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强大的多,若是不能善用,这对于世间来说不知是福是祸。答案实际上与他身上的秘密有关。我猜测他之所以状况疯魔,极有可能就是因为受外感所激,恐惧怨愤至极导致体内五气冲霄会于狂庭,瞬发于首脑。因此阻断了自身灵气与天地灵脉沟通的渠道,因而才忽忽如狂。”
“我刚来的时候心里充满绝望,心墙自垒,焉知他不是如此?”
“现如今只有合你我之灵力才够勉强给他施展通心术,若他还有一丝灵智和对生命的渴望当不会拒绝。至于他能否能真如你我所想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依我看,负面的可能性还多一点。”罗黛芙颓丧道,“如果像这样子倾尽你我全力依然不能改变结局,那么我也只能认命了。”
“不必如此悲观!”南光烈道。
两人说做就做,合力将不停挣扎的萧雅摁在地面后。空着手的一人拿着浸湿了水的巾子将串串的水珠滴落在萧雅的身体四周,连成了线,同时手指蘸水在地面画着纷繁复杂的线条或符咒。浸水易干必需极为快速,中间加了两次水之后符咒和线条终于完满。
两人中一人将手指戳入水中,中间相近的二掌相抵,剩余一人的手摁入萧雅的头顶。接着两人一齐施法,念道:“心不一念,水无常形。以水为引,灵动苍冥。”一念完就见地面的水和图形都犹如水银波浪纷纷流动了起来,一道银光映照直通萧雅的眉心。
又是一个从凉爽到燥热的清晨,知了在洞外一侧一排高高的树上叫个不停,响声连成一道合奏曲。知了也叫蝉,据说蝉的幼虫在成蝉之前,能深埋大树底下的地底长达三到十七年之间的质数年。而成虫阶段就是常见的蝉,通常寿命很短,只有几个月。幼虫常年在阴凉的地底吮吸树根甘鲜的汁液,成虫终于某一天的夜里从地底爬到树上蜕壳羽化然后专注歌唱。蝉生前后阶段时长对比如此强烈,也难怪知了一叫一个夏天。正是因为长时间在地底忍辱负重苟且偷生才换来厚积薄发,整个夏日里的灿烂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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