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梦,不知是梦醒抑或是入梦?朦胧的境地中,萧雅似乎看见一个好大的身影缓缓独行。萧雅追了上去,却怎么都差着一截。一会儿云雾散去,天明雨湿,风悠荡兮。却见那人在鼎湖沙滩的花丛中间转过身来,冲着萧雅表情深邃。然后轻飘飘一转身,渐渐远去,边行边吟诵道:“红鱼啜青泥,黄蝶绕复栖。蝉鸣一夏死,花度数春更。水起旋碧玉,风来撼我襟。云压千万家,帘雨又几重。山深疑无路,林密一程程。男儿逐浪走,奈何水波平。”
话音刚落,萧雅在蝉声醒来。
这些天的经历像是做着一个醒着的梦,一切的记忆他都记着,历历在目无所遁形。如今连醒着的梦也做不下去了。
蝉鸣一夏死,花度数春更。萧雅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经历以及感受。自己是鸣蝉么?蝉儿高洁只在高处鸣叫,蝉儿处下忍辱只为一季之夏。自己算是么?他不知道自己是该感谢这个夏天?任自己命运如此迂回婉转的夏天。
梦醒了不意味着结束痛苦,它只是另一场痛苦的持续,而欢乐幸福只在两场痛苦的夹缝里存在。
如果一切从一开始都可以选择,那他的人生经历一定会大异其途。试问有谁会选择一个不那么快乐平静的人生?没有经历跌宕起伏的人生不值得过?萧雅没这么极端。
萧雅独自坐在牢门之后看光阴,今日晴好,流风轻拂,阳光会在中午过后照进牢门。他眼睛凝望着鹰岭渊边聚集的凝重的人群和排排散发着新木头清香的的囚笼,心头回味着过往的一幕幕场景。
罗黛芙与南光烈相比前几日相比直是呕心沥血,额头都能见零星的白发。二人讯问萧雅护身符的来历以及与符箓司的关系。萧雅如实以知,二人心中落落,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之前灵颖儿总是人前人后向懵懂的萧雅絮语,如今萧雅醒来,他反而畏葸犹豫,不仅不敢与萧雅稍作交流,而且总是能站得远远就站得远远的,沉默不语。
之后三人开始向萧雅介绍自己,简短了解各自的经历。萧雅知道两人对自己的救助,尤其是南光烈对自己有救命之恩。他万分感激,口头感谢之余还起身向二人躬身行礼。
萧雅向二人倾诉了自己的经历,但类似乌古斯这样太过于玄虚的故事他则不敢散播了。
相比于南光烈的光风霁月,罗黛芙则阴柔且充满怨怼。这或许是因为他常年混迹神剑峰与女子共处的环境使然,不知不觉身上已经沾染了许多女子天然的性格因素。
甫一听闻萧雅的事情,想起那天亲眼所见的情形,再结合自身的遭遇,罗黛芙心中涌起一股火来,不抒不快。震怒于此,迁怒于人,他痛心疾首道:“尚可恨的东西!要给一个人罗织罪名,通常都是基于上位者的一个念头,宣扬一种意识形态。于是底下的人便开始罗织罪状炮制寻找各种所谓的证据,往往还要加诸私生活腐化堕落的指控,将之整倒、批伤,搞臭,最后再给个凌迟处死。仅仅这样还不行,去往伏罪途中还得抛头游街,无知的屁民才不管真相!他们自以为得知了真理,别人都是罪有应得,值得被凌迟处死,于是怨人骂人理所当然,撕人辱人理所当然,打人杀人更是理所当然。他们互相传播,咬牙切齿,捶胸顿足,仿佛不杀之不足以平民之愤,不杀之不足以养家糊口,不杀之天就要塌下来。他们恨不得在人死前打上千万拳,他们恨不得在人死时喝上一口血,他们恨不得在人死后抢上一口肉,至少有很多人会颤颤巍巍地拿出篮子里的馒头蘸满新鲜的热血一口闷了。最后拍拍手掌,整理衣冠,一哄而散。再在人身后看得见看不见的地方继续散播人值得被凌迟处死,死后被踩上千万只脚的言论。”
三人都安静了下来,呼吸沉重。
当他们从萧哑话语间了解到萧骏才就是萧雅的授业师兄时,不由肃然起敬,接着便说到了十年前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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