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门边的时候,“黑妞”已经蹲守在门边,向着李虎摇头摆尾蹭大腿,引着李虎来到门前一处冰雪覆盖的角落里。那里平日杂草丛生,如今积雪上破了一个长条形的洞。洞里面有东西迎着日头闪闪发亮。李虎快步上前拨开积雪和枯草,只见里面现出道枢剑的身影——曾离散两分现又恢复如新的躯骸。
“欸?这是谁的剑,怎么到处乱扔呢?”李大虎疑惑地上前拾起,却被李虎抢先一步。李虎摇摇头,突然安静了下来。他抿着嘴,回过头望向天都后峰的方向,若有所思。
天都峰。法器司的驻所,铸造炉房,铸剑炉上火光未熄。这是法器司灵璧主事铸造法器的地方。他喜欢开门见山,于是法器司就选了这么个铸造的地方。此时,灵璧背着双手独立堂内,道气冲淡。他翘首眺望着门外千峰竞立山岚薄霭的景象,微微摩挲着自己方才替人还情的手掌心,感叹不已。
所为一叶落而知天下秋,见微知著,论人生之阅历丰富,他有如此眼界和见识。积羽沉舟也好,群轻折轴也罢,一点一滴的人情瞻顾下来,再冰坚霜洁的性子也会为之伏起波澜来的,可不是?因为趋于对等互助的原则,所以投桃报李才是人性不可抹灭的亮点。虽然耗费了自己的些许灵力,还有一些铸剑的稀罕材料,却收获了助人为乐之心情,大体无伤成人之美也,灵璧还是很乐意为之的。别人觉得他脾气古怪,怕他发火,把他捧得高高的,轻易不敢违逆,他却觉得助人为乐,小有成就。这不,他如今就为之心胸愉快。以他的经验,这种快乐大概可以持续一两天左右,之后又会重回旧模式里轮转,大家照样会尊奉他,可他并不在意,也得不到快乐。
重为轻根,静为躁君。又是一个漫漫安静无语的长夜。萧雅的内心却不安分。门外关尹芝走时打扫的空旷场地已被积雪覆盖了几层,银装素裹。此情此景,耐冷夜何?
多少次寒去暑来的场景在他心头翻过,无数个昆和洞的日日夜夜在他脑海里翻转。以往每当这样的日子,他要么会攀到小玉峰宽阔的山顶眺望一会小叶村的方向,要么会早早收拾停当打坐炼功。
这种时候最适合修炼的是白琥令。
白琥令虽不是萧骏才传授的正宗小玉峰功法,独在配合白琥令修炼,奥妙无方,进境神速。尽管其有严重的副作用——容易让人发狂。而且白琥又是萧骏才临终前交待他保管,也有一半算是师受徒承吧,所以萧雅倒也心安理得。再说了有了白琥令的修习才能减少和抵消了大量在体内经络中流动的玄煞之气对气脉的伤害或副作用。
可是如今他连白琥都丢失了。
萧雅不明白为何自己命途多舛,连带物品也损失惨重!先是海神庄折戟沉沙,道枢剑折断,现在又是白琥不知去向。这两件都是萧骏才特别关照要保管的,现如今九泉之下又如何向萧骏才解说呢?若说上天是要惩罚自己,那就让自己一个人承担就好,又何必降及周遭的一切,令自己凭以倚仗的也都一一消失呢!
萧雅哀叹一声,心道老人们说的这一辈子的苦恼是上一辈子作孽的集合,而这一辈子的修行却是下一生的福果。那自己现在的遭遇到底是上一世的报应抑或是下一辈子的因果呢?想到此处,怨怼顿生。那自己上一世人到底是犯了多大罪下一辈子又要配享多大福才称得上现在的苦难呢?
萧雅一人在窟内自怨自艾,黯然无声,内心里却翻江倒海,苦痛郁抑。这一激动,面目陡然狰狞,脸上的汗毛嘴边的须毛裹着泥土堆积了一层也簌簌而落,从未打理绞成一团乱麻的头发上的虱子虫儿被勃涨的真气熏蒸得四处乱爬。郁心自抑至极,他猛地拾起门前滚落的碎石甩手砸向对面的石壁。嗙地一声撞得粉碎。石壁对面应声而起龙彩衣“嗬嗬吼吼”连串凄厉的嘶吼。
萧雅一听,内心陡升起一股恶意,接二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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