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跪下磕了个头,“大人放心,小的哪怕自己死了,也绝不会透露一丝一毫还请大人还季雨一个清白”
许元瓒将蔺春秋扶起来,又向月麟道:“明日大王召集群臣商议新政,许某恐没有时间顾及此案。隔日必会着手调查。”
月麟知道许元瓒身上担子颇重,新政阻力匪浅,他能在这个节骨眼尽心帮她,已当感激。“丞相当以国事为重,月麟不过多软禁几日,掉不了几块肉。”她道。
许元瓒起身告辞了,临走念念不忘嘀咕一句:“我怎就没看出来蔺春秋喜欢季雨”
月麟笑他道:“你这个木头脑袋,真是替你夫人着急。”
许元瓒莫名其妙地摊摊手:“这又和许某的夫人扯上什么关系”
月麟不禁摇头感叹,这样不通人情不懂变通的人,也就嬴玹能从可恨中看到他的可爱处,舍得重用他。
时间过去三日,许元瓒并没有给月麟带来任何消息。他甚至没有在栖霞宫出现过。
月麟忐忑地等了许久,等来的却是祁钺。
“阁主,丞相大人前日遇刺,负了点伤,这两日在家休养。”祁钺见月麟一脸震惊,顿了一顿,还是继续说道:“宛侯与其同行,为了保护丞相,也受了轻伤。”
月麟胸口一塞,止不住轻轻咳嗽起来。一边咳,一边抓住祁钺的手臂急急问道:“伤得如何”
祁钺安慰她道:“阁主别急,都是小伤。大王托我来便是报个平安,省得阁主信了那些道听途说的消息,急坏身子。”
月麟好不容易将这消息消化了,深呼吸道:“可知是何人所为”
祁钺扶她去屋里坐下,又将门窗关了,方沉声道:“刺杀派出去的都是死士,一旦被抓便服毒自尽,难套出什么线索。”祁钺面色凝重,“前两日议政,丞相与嬴祐、彭晏如等人有不少分歧,尤其世袭特权的更改,他们当着大王的面都吵起来了。刺杀之事左不过是这些人干的,只不知是嬴、彭哪一派的人罢了。”
月麟皱眉道:“大王怎么说”
“大王震怒,命司寇必须将此案彻头彻尾查清楚”祁钺的声音低了下去,却带着刀锋的尖锐:“非得杀鸡儆猴才行。”
月麟眼睫一颤,于茎蔓横行的荒野之中开路,如何不要踏遍荆棘、洒遍鲜血。
“另外,大王叫你莫急,他已向太后请示,你这事可宽限些时日。”算来太后给的一月之限,已然过半。
只是这个变故于她而言无异于雪上加霜。祁钺走后,栖霞宫便彻底冷清了下来,许元瓒负伤在家,嬴玹周旋于几个元老重臣间整日焦头烂额,祁钺戍卫王宫一刻不敢松懈,甚至连良姝都忙于在嬴玹面前分忧讨好,无人有闲暇来顾及依然软禁在深宫中的月麟。
月麟的病反反复复,这几日又温温地发起烧来。烧到意识恍惚的时候,她想,也许她会死在这个冰冷陌生的地方,像白芍一样,满身污垢地被埋在一个不知名的角落。
白芍她终于在她头脑里坚硬屏障破碎的一角放了它进来,任它在她脆弱的意志里翻滚跳跃。
她想,白芍都已经活了十年,原本应是寿终正寝地老死,却只落个不得好死。世间万物不如所愿,大抵如是。
人在生病的时候会想起所有不愉快的事,她想起了白芍之后,又想起母妃,想起父王,于是闷头缩在被窝里哭。烧得糊涂,哭也哭得糊涂。
哭累了,就睡过去。
这日睡到半夜,人清醒了,月麟便警惕地发觉有人在黑夜里盯着她看。
“谁”月麟想坐起身来,却立刻被一只温厚有力的手掌捂住了嘴。月麟下意识地反抗,忽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道:“嘘,是我。”
月麟在黑暗中睁大了眼,她想她知道这个声音是谁,却又不敢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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