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城驻军并没有严格意义上的统领,因为配军和正军彼此间从上到下都互不相服,谁都使唤不动谁,且严格说起来配军才是这里的真正驻防,正军只是协防。所以这里一直有个默认的潜规则,那就是面对东夷的骚扰挑衅,战还是不战由配军领首若行说了算,上报仰或不报由正军守备东平决定。可惜这潜规则最近被大将军于遣的军令所破坏,籍由对配军日常职务的介入和干涉,协防正军渐渐有种“喧宾夺主”的迹象,使得前锋队众伙横竖看不顺眼,几度险些与之擦枪走火。
......
待到城墙上排好防兵摆好守阵,冲锋陷阵的一万前锋弟兄候命在城门内的广阔空地上时,那个嗓门奇大的东夷骂城战士已将包括商汜在内的整个商周守备军中的所有大小将官的人格、品行、胆略问候个遍,转将矛头指向诸位将官的直系、旁系亲属,且不论生死,自古往今均不遗漏。
反观云集城头的前锋队主力将士和守驻军的士官们,却没有这般好心情与之叫板。以陆大胡子为首的前锋弟兄一见到东夷的阵势就忍不住生出股无名火,恨不得飞下城头杀他们个娘的。而以冬平为首的守驻军将官则主张静观其变,同时传令西城门守台士兵燃起烽火告急商汜三十万大军。毕竟敌军阵容强势,来势汹涌,冒然出击可能铸成大错。前锋队覆灭事小,望风城因此失守事大,不得不谨慎行事。
双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展开激烈地唇枪舌剑。大家似乎都忽略了为何东夷大军已压至城前,己方城守士兵却连示警的号角都未有吹过一声这个异常严重的问题。
也兴许他们在一时情急之下都错以为刚才那声短促的号角声便是由己方城守吹起。
想不到自己竟然被东夷蛮子救了一命!
大斗紧捏着偷摸寻回的牛号角,与阿鬼相视一眼,两人手心后背俱是冷汗淋淋。
至尊,我的至尊!阿三神情恍惚地直视着城外,落眼除了丁三,便是二四,再无其它......
余光瞥到云飞在若行耳边嘀咕了几句,若行便懒懒靠在阁楼壁边不再理事。易水将云飞悄然拉往一侧,低声问道:“兄弟,你怎么看?”
调养在铺的那阵子,撇开流箭,老凉,阿鬼哥仨不算,就数云飞和易水接触最为频繁,因为均属万中挑一的俊男,所以彼此惺惺相惜,交谈甚欢,大有相见恨晚之意。从日常交谈中,易水可以看出云飞是个多愁善感的人,也亏得如此,他发现云飞有一副慎密的心思,行事小心谨慎,很有自己的主见。
而另一方面云飞同样对易水加以另眼,不为别的,就为易水曾在谈及战场用兵之道时开玩笑地对云飞说过:
“战争的主导为人,人是万物中的一例,人的思想亦是,无能超脱周遭束约而为所欲为。是以战虽无常规,兵虽无定法,但皆有规律可循。然则即便道理如此简单,行事起来也绝非易事。都说人算不如天算,丰某是人不是天,又最为痛恨纸上谈兵之辈,所以只能说用兵之道不过是尽我事听天命,待到山穷水尽之际则思变,由变求通,通中制胜;通中求全。”
虽猜不透其底细,云飞却相信这平素嘻嘻哈哈看不到正经的人,绝对是个不容轻视的异数,是个谜!而若不是看易水年纪还轻,且身上没有那种久经沙场之人方才拥有的洗练、沧桑和血腥味道,他几乎要怀疑这厮是从哪个战场上颠沛流离至此,曾经举手投足间便能影响数万人性命的一代将才。也不只一次地怀疑这厮可能是敌方用苦肉计安插于此的探奸,因为撇开白狼护驾那匪夷所思的一环不考虑,易水的到来从头到尾怎么看怎么不符常理,完全不像正常被流配充军的罪囚。直过了那一狂风暴雨夜,对易水的疑虑才冰消雪溶。
狂风暴雨中,当云飞被一泡急尿憋醒,悄然出门时,他瞬即便被隔远处营房顶上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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