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秀才的家并不难找。
荆州城素有“西贵东穷”的说法,而吕秀才的家便在东城门左边不远处的一个小巷里。而当谢琅和李昭来到吕家门前时,这座寒室已是满门缟素。
吕母已逝……
谢琅用眼角的余光扫了身旁的李昭一眼,见后者此时仍是惯常那副波澜不惊的僵尸脸,不由得眉头微蹙,旋即又是悠悠一叹――不论怎样,毕竟李昭是全盘为自己考虑的。和一个身有功名,家有牵挂的秀才公比起来,眼下这个身负杀母之仇的愤怒青年招揽起来无疑要容易得多。
出乎谢琅意料的事并非只有吕母已逝一件,此时在吕家这清寒的小院里竟有几十人在忙碌,看他们朴素的衣着,应该是平日里与吕氏母子相熟的邻里百姓。见此情景,谢浪不由得暗自欣羡――在他原本所处的那个时空中,似这般不畏权贵且相处融洽的邻里已经很难见到了。
魏国民风之强悍刚烈,也由此可见一斑。
院子里终于有人注意到了站在门口的这两位衣着光鲜的陌生人,众人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冷着脸凑了过来,其中几个年轻的已经是怒目而视!
谢琅见状不由得一愣,而先明白过来的李昭则凑在他耳边轻声道:“他们应该是把咱们当成周瘸子派来的人了,交给我吧。”
谢琅微微颌首,以示赞同,而李昭则上前一步挡在谢琅身前,双手抱拳道:“外乡人李某,陪我家公子前来吊唁吕老夫人。”
听到李昭自报家门称不是周府来人,走上前来的众人都是容色稍雯。
“多谢二位了,只是不知两位仁兄是哪里来的朋友?”,听到这个声音,几个年轻人迅即的往两边一闪,为那说话者让出了一条路来。
“这里怎么会有公门中人?”,看到那人身上的捕快打扮,李昭和谢琅不由得都是一愣,而后者的反应明显要较前者为快,谢琅抢前一步:“钟捕头?”
来人微微一怔,旋即抱拳道:“不才正是钟悍梁,二位是?”
“在下姓谢,单名一个琅字,东关省人氏”,他扬手向李昭一指,“这是我的从人李昭。”
“幸会幸会”,钟悍梁随口答道,他有些愣仲的看着谢琅那张精致异常的面孔,看上去若有所思。
谢琅也在打量这位传说中的“荆州神捕”,钟悍梁看上去只有二十许人,比谢琅原本想象的要年轻得多,身材不高,但却极为精悍,下盘稳重,双手关节凸出,看上去甚为有力,相貌只能说是平平,但这却在谢琅的意料之中――作为一个捕快,如果面目生的太过英俊或明显异于常人,那又如何混在人群中抓贼?
不过最吸引谢琅的还是钟悍梁的那一双眉毛――眉形修长且向两鬓上挑,正是卦像上所说的“鹰翅羽”,据说生就这种眉毛的人最终都非富则贵……
“阁下莫非就是几日前?”,钟悍梁试探着问道。
“在下就是十日前给吕老夫人种祸之人!”,谢琅猛地低下了头,在抬头时眼中竟已是泪光盈动,他继续道:“小生自知罪孽深重,还望钟兄能在吕兄面前说上几句话,让小生进去给老夫人磕个头。”
“这又关谢兄什么事?”,一个嘶哑的声音在人群后面响起,听到这个声音,钟悍梁急忙转身,“德林?”
一个一身重孝,脸上伤痕纵横的年轻人从人群后面走上前来,他向谢琅轻轻一抱拳:“小哥,我们又见面了。”
谢琅神色凝重,他郑重地向吕德林抱了抱拳,接下来又是一个长揖,“吕兄,小弟谢罪来了!”
“使不得”,吕德林急忙抢上前去,一把将谢琅搀了起来,“谢兄何罪之有?还是先请进屋内给家母上香吧。”
随吕德林和钟悍梁二人走入布置在正房的灵堂,谢琅将香献上,又让李昭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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